眼看那青铜巨斧带着死亡的风压劈到眼前,我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伸进工装马甲最大的口袋——那里面除了各种小工具,还有几管我改进的、用来做粘合测试的纳米胶粘剂。
管他什么理论实践,保命要紧!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把一整管粘稠的透明胶体朝着斧刃正面甩了过去,另一只手迅速掏出催化剂小瓶,“解老板低头!”
解雨臣虽然不明所以,但基于战斗本能和对队友的信任,他猛地蹲下。
“啪!”
粘性极强的胶体精准地糊满斧刃正面,就在那陶俑将军因为攻击轨迹被轻微干扰而微微一滞的零点几秒内,我手腕一抖,将催化剂精准地滴在胶体之上。
一阵轻微但急促的固化声响起,几乎是瞬间,那原本只是粘稠的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坚逾钢铁的透明固体,而且因为它糊满斧刃,并且与斧刃表面产生极强的化学键合……
那柄势大力沉、足以开山裂石的青铜巨斧,在距离解雨臣头顶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猛地停住了。
不是被力量挡住,而是……像被焊死在半空中一样,凝固在那里。
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是张起灵!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避开周围陶俑的纠缠,黑金古刀化作一道乌光,精准无比地再次刺向陶俑将军的胸口正中——之前被保护层挡住的位置。
黑金古刀齐根没入,陶俑将军抬起的脚僵在半空,眼中的血光疯狂闪烁、明灭,最终,“啵”的一声,彻底熄灭。
它那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轰然倒塌,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再无声息。
在它倒下的瞬间,墓室里剩余的所有陶俑,眼中的红光也同步熄灭,哗啦啦倒了一地,重新变回毫无生气的死物。
我腿一软,差点直接给这战国老将军行个大礼,幸好旁边的商京鹤手快一把捞住我。
“我说星星,”她声音还带着点颤,却硬要挤兑我,“你下次‘维修’古董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报告?我这小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给你当弹珠玩了。”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那纳米胶粘剂的剪切强度和固化原理,但目光扫过那柄被死死焊在半空的青铜巨斧,还有一地的陶俑碎片,所有理论数据都卡在喉咙里。
完了,许寒星,你完了。
你不仅实战考核不及格,你还对考察对象实施了毁灭性的“过度修复”, 这要是传回五脉,青字门列祖列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高!实在是高!”王胖子的大嗓门把我从自我批判里拽了出来,他围着那凝固的斧头转悠,像看什么稀世珍宝,“妹子,胖爷我算是开了眼了,你这哪是修文物的啊?你这就是……”
他卡壳了,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
“战场规则修改器。” 黑瞎子慢悠悠地接话,语气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感觉脸颊有点发烫,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强行挽尊:“是…是它先动的手。而且,根据《文物保护紧急情况处置暂行条例》第……”
“得得得,条例咱回去再学习。”王胖子赶紧打断我,指着大殿尽头那扇突然出现的、光秃秃的石门,“咱是不是该去慰问一下这墓室的主人了?胖爷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老大这么大阵仗欢迎我们。”
那石门朴实无华,只有一个熟悉的凹陷——青铜铃铛的形状。
又来,我感觉我快要对铃铛形状的凹槽产生PTSD了。
解雨臣看向我,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许专家,请。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还在发软的双腿,指尖虚触石门,感知着内部的能量流动,平稳、温和,甚至带着一种……等待已久的沉寂。
“这次应该没有机关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像是一道最后的确认程序。”
吴邪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门上的痕迹,点头附和:“嗯,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能量流动也很稳定。”
看,能和懂行的人交流是多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