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不是…因为我，不会死…”
“所以我砍你的脑袋你才没有死?”
“嗯。”
“其它丧尸会死吗?”
“嗯，你看见过，躺着的…那个，就是。”
“……”
诺顿松了口气，至少可以证明像门里的那个不死的丧尸只是少数。
“你吃人吗?”
“不吃。”
“那你的吃什么?丧尸?你那天在吃的是丧尸吧?”
“嗯。”
里面的人说完又慢吞吞补充。
“吃、死的，丧尸。”
那，门里的人应该没有危险性吧?
而且就不久前那匆匆一眼来看，那家伙的面貌确实不完全像丧尸，诺顿是见过丧尸脸的，那种高度腐lan的肉块一点点黏在一起。
“你出来吧，我上次砍你是意外，我这次不会伤害你。”
“真的？”
“真的，上次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丧尸，被吓到了。”
“发誓。”
“……”诺顿抬起手，才发觉里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便将手又放了下去。
“我发誓。”
“你、打我…就…嗯…”
“我打你就一辈子吃不上热饭，上厕所的时候没有纸，洗澡的时候被丧尸追，可以了吧?”
里面的人终于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爬出来。
真的是爬出来，一头乱糟糟的黄发映入眼帘，那小人半趴在地上，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诺顿。
“你们丧尸说话都这样吗?”那人点点头。
“等会…你有点眼熟…”
诺顿看着那张脸，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
“这是你家？”
“嗯。”
黄头发的，住在这的人。
“你是麦克·莫顿?”
“是。”
哈…诺顿不想知道这个人都难，丧尸爆发之前，麦克就老在业主群里分享自己遛狗的日常。诺顿是不爱看这些的，可奈何业主群里有很多爱狗人士，导致本来应该是聊租房琐事相关的群聊被麦克带偏变成了闲聊群。
“你的狗呢?”
“被…咬死了。”
麦克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难过。
还挺奇妙的，平日里最吵闹的人现在连说句话都费劲。
诺顿看着麦克，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按理说他们并不是同一阵营，一个是丧尸，一个是人类，诺顿完全可以闲聊几句然后起身离开继续找物资。
但是，麦克从始至终都低着脑袋，一幅做错事的模样，让诺顿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
“嗯。”
“活着…”麦克说完，终于抬起头，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眨了又眨。
“饿…”
“你和我说干什么…你是想我给你吃的吗?”
诺顿哈哈两声，既然真的伸手去掏背包里的罐头，至少他敢打赌，丧尸胃口应该不会太大。
“不吃…这个…”
“那你吃什么？”
“肉。”
“你们丧尸只能吃肉?”
麦克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知道…我看、他们都吃，我也吃…昨天…本来、在吃饭。你、打我。脑袋，掉了…找、很久，肉，被抢了。”
话一出口，诺顿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了，麦克看起来都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他找那具尸体找的多困难。
好不容易能饱餐一顿还被诺顿打扰，为了找脑袋还害得食物被其他丧尸抢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攻击丧尸?太弱了吗?”
“朋友…他们，是，朋友。不敢、下手。”
“朋友？”
“嗯，我，能听懂，人讲话，丧尸的话，也能。”
“那这么看，你应该是处在人类和责尸之间的位置?其他丧尸能听懂人类讲话吗?”
“不能。”麦克摇摇头。
“像，人听不懂，丧尸，一样。”
“那你昨天吃的是?”
“别人…干的，我捡着，吃。”
“真神奇…”诺顿嘀咕着，麦克是既不完全是人类，也不完全是丧尸，而是处在人类和丧尸之间的一个很尴尬又微妙的种类。
“你想活下去?”
“嗯。”
“好吧，那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的想法，首先，我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
诺顿说着将罐头重新塞回背包里。
“既然你有人类的脑子，那你就应该清楚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这个居民区附近的食物早晚有一天会吃完，因为在这幸存下来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而到那时候我如果还在这生活就一定会饿死。”
“所以我会在搜刮完这个区域最后一点点有用的物资以后离开，去寻找新的庇护所。你说想活下去，如果我带着你一起就会从只需要解决一个人的口粮变成两个人，按理说这对我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事情，但是你不需要食用人类的食物，所以我可以选择带上你。”
“就像你说的，你舍不得伤害丧尸，因为对你而言他们也是你的同类，所以你只能捡那些被其他人杀死的丧尸吃。可对我而言，丧尸就是我的敌人，我可以在杀死他们的时候不包含一点同情心。所以，你跟着我，我杀丧尸给你吃。”
麦克歪歪脑袋：“为什么?”
“因为我很无聊。”
诺顿开门见山，不存在一点作假的迹象。
“你别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在末世下不仅仅要依靠食物和住所还有武器生存，还有的就是神经。我现在已经很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对这个根本不知道尽头在哪的末日感到疲倦，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算拥有足够的生存条件也有可能选择自沙。”
“所以未世下的人几乎都会选择几个人作为同伴，那样才不会让枯燥的生活显得漫长。但我不喜欢和人结伴，我刚刚也说了，因为那会多一个人的口粮，十分麻烦。而你不需要我去考虑那些，并且你不会死，可以让我少操心。”
麦克撑着地板慢慢坐正身体，诺顿也不着急，静静等着对方的回应。丧尸的动作实在是太缓慢，麦克光是坐起来都花了一分半钟。
“我走路，慢。”
“没事，如果路程赶的太紧凑我反而会觉得疲劳。”
“说话，慢。”
“我已经习惯了。”
“唔…”
麦克想了想，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特别诱人的邀请。
他本来就因为总吃不饱饭而感到难过，他不舍的伤害人类，因为他当初就是人类。他又不舍得伤害丧尸，因为之前还有丧尸和麦克搭过话，所以麦克把他们当朋友。
如果可以跟着诺顿的话，指不准真的可以活下去，而且麦克也不是没想过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捡来吃。
可每个看见麦克的人类都会朝他发起攻击，为此他每次不是在找脑袋就是找手臂或者爬着找腿的路上。
他不会死，但是他不能失去自己的四肢。
“好吧。”
“很好。”
诺顿站起身，还因为坐的太久而踉跄了一下。
“跟你的家告别吧，我们该离开这了。”
“啊…还有，我叫诺顿·坎贝尔，记住这个名字。”
“因为你会用的上的。”
麦克没有撒谎，他走的确实慢，为此诺顿每走个十来步还要原地等他一下，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带上这只小丧尸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麦克也察觉到了这件事，为此他还尝试迈的步子大一些，想要追上诺顿的步伐，结果便是因为四肢不协调而狠狠摔在地上。
到后面诺顿觉得有些烦了，干脆把麦克提了起来，单手扛在了肩上。
意外的很轻。
麦克也不挣扎，他知道自己拖后腿了，哪敢放一个屁，他现在还担心诺顿反悔不要他了，那他就只能继续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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