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指尖划过尸检报告上的墨色字迹,白大褂袖口沾着的消毒水味与窗外的雨腥气缠在一起。“死者林晚,二十五岁,花艺师,死于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致命伤是后颈一处精准的穿刺伤,凶器应该是细长的金属制品。”
她抬眼看向倚在门框上的乐正汐,对方一身黑色皮衣,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蔷薇胸针。“现场没留下指纹,只有这个。”乐正汐将胸针抛过去,“在死者紧握的手里发现的,针脚上还缠着半根黑色丝线。”
寒清接住胸针,指尖摩挲着花瓣上的纹路,目光骤然一凝:“这是‘暗夜蔷薇’的标志。三年前消失的跨国走私团伙,专门倒卖文物,首领代号‘玫瑰夫人’。”
“林晚一个花艺师,怎么会和走私团伙扯上关系?”乐正汐走到桌前,拿起林晚的相册翻了翻,里面大多是她和各色花卉的合影,直到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其中一个是林晚,另一个女孩的胸前,正别着一枚一模一样的蔷薇胸针。
“这个女孩叫苏蔓,”寒清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林晚的大学室友,三年前突然失踪,警方一直没找到线索。”她顿了顿,将胸针放在显微镜下,“针脚里的丝线是特制的桑蚕丝,只有江南的老字号绣坊还在生产。”
两人驱车赶往城郊的绣坊,雨势渐大,泥泞的小路旁,绣坊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绣架上还搭着未完成的绣品,图案正是一朵盛放的蔷薇。
“有人吗?”乐正汐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掏出腰间的配枪,示意寒清跟在身后。里屋的门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乐正汐猛地踹开门,却见一个白发老人蜷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锦盒。
“别伤害我……”老人声音颤抖,“我只是替人绣东西,不知道那是走私团伙的标志。”
寒清蹲下身,轻声安抚:“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知道,是谁让你绣这些蔷薇图案?”
老人打开锦盒,里面是十几枚未完工的胸针,“是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每次都戴着面纱,给的钱很多。她还说,如果有人来问,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老人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明晚七点,西郊废弃仓库,用苏蔓换文物。”
“陷阱。”乐正汐看完纸条,冷笑一声,“玫瑰夫人想用苏蔓引我们过去,趁机灭口。”
寒清却摇了摇头,指着纸条上的字迹:“这笔迹,和林晚日记里的字迹很像。”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的尸检报告,“林晚的指甲缝里,有少量绣线的纤维,而且她的手腕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林晚不是受害者?”乐正汐挑眉。
“她是卧底。”寒清笃定地说,“三年前苏蔓失踪,林晚为了找到她,故意接近暗夜蔷薇,成为了团伙的一员。她把胸针藏在手里,是想给我们留下线索。”
第二天晚上,西郊废弃仓库灯火通明。乐正汐带着警员埋伏在周围,寒清则独自一人走进仓库。仓库中央,苏蔓被绑在柱子上,一个穿着红色旗袍、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背对着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玫瑰夫人?”寒清开口。
女人转过身,面纱滑落,露出一张与林晚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林月,林晚的双胞胎姐姐。”她冷笑一声,“三年前,苏蔓发现了我们的交易记录,林晚为了救她,假装加入团伙,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们警方当成了嫌疑人。”
“林晚是被你杀的?”寒清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她自己求死。”林月的眼眶泛红,“她知道自己暴露了,为了不让玫瑰夫人伤害苏蔓,故意让我杀了她,还留下胸针作为线索,让你们能找到这里。”她举起匕首,指向苏蔓,“现在,把你们查到的文物交易记录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乐正汐带着警员冲了进来。林月见状,想挟持苏蔓突围,却被乐正汐一记飞踢踹掉了匕首。苏蔓趁机挣脱绳索,扑到林月身边:“姐姐,别再错下去了。”
林月愣住了,看着苏蔓含泪的眼睛,突然崩溃大哭。原来,玫瑰夫人早就发现了林晚的卧底身份,逼迫林月杀了她,否则就会对苏蔓下手。林晚为了保护两人,主动选择了死亡。
案件告破,暗夜蔷薇团伙被一网打尽,流失的文物也被悉数追回。雨过天晴,寒清和乐正汐站在林晚的墓碑前,墓碑上摆放着一束白色蔷薇。
“她用生命完成了使命。”乐正汐轻声说。
寒清点点头,指尖划过墓碑上的名字:“而我们,会守住她用生命换来的正义。”两人相视一笑,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她们身上,如同黑暗中绽放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