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无声的凌迟,比拳脚相加更令人毛骨悚然。谢淮感觉自己像被一个柔软而坚韧的茧包裹,缠绕,一点点剥夺氧气。他依旧清冷,依旧沉默,但眼底深处那点克制的光,在日复一日的镜像包围中,渐渐变得混沌。
“哥,疼吗?”谢烬握着谢淮的手腕,指尖抚过他小臂上那道已经结痂的细长划痕——那是几天前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的。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怜惜和兴奋。
谢淮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第二天,谢烬的小臂上,出现了完全相同的伤口,位置、长度、甚至结痂的颜色深浅,都几乎一致。他不是用玻璃划的,而是用刀片,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复制出来的。
谢淮看着那道新鲜的伤口,忽然伸手,用指甲狠狠掐在自己结痂的伤痕上。血珠瞬间沁了出来,染红了褐色的痂。
谢烬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爆发出狂喜的光。他几乎是扑上去,抓住谢淮的手,舔去那点血色,然后毫不犹豫地,也用指甲掐破了自己臂上刚刚形成的痂。
血腥味在空气中混合,分不清彼此。
“你看,哥,”谢烬喘息着,眼睛亮得吓人,“连疼痛都可以一样。”
谢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他没有挣脱,任由谢烬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般,舔舐、啃咬他的手指、手腕,留下湿润的、带着轻微刺痛的触感。
反抗是徒劳,逃离是奢望。这具相同的皮囊,这流着相同血液的身体,成了他们之间最坚固的牢笼,也是最深的羁绊。他筑起的墙,早在谢烬日复一日的侵蚀下,从内部开始风化。清冷自持是表象,内里早已被这病态的占有欲浸泡得酥软、变质。
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雷声炸响,闪电如同利刃划破天际。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忽明忽灭的光,将两张相同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谢烬将谢淮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不是强迫,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拥抱。他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某种积攒到极致的情绪即将崩溃。
“哥……别再看了……别再想别人……”他在他耳边嘶哑地低语,声音被雷鸣掩盖大半,只剩下滚烫的气流,“看着我,只看着我。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本该是一个人……”
谢淮没有动。雨水疯狂敲打着玻璃窗,像无数只手在拍打。在闪电亮起的瞬间,他抬起手,不是推开,而是抚上了谢烬的后颈,指尖陷入他微湿的发根。
这个动作让谢烬浑身剧震,他猛地抬头,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死死盯着谢淮的眼睛,试图从那片他始终无法完全穿透的冰湖里,找到一丝裂缝。
谢淮看着他,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布满的疯狂、不安、和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祈求。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又无比……清醒。
他凑近,额头抵着谢烬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织。这个动作,谢烬对他做过无数次,带着强迫的意味。但这一次,是谢淮主动的。
“不用学了。”谢淮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落在谢烬心上。
谢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谢淮却微微侧过头,唇几乎贴着谢烬的耳廓,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继续说道:
“你不是想成为我。”
“——那就一起烂掉吧。”
淮竹QAQ就喜欢这种,嗯,够疯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