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叶舒在家又呆了，六中开学了。

“你确定这个护手霜好用么？”

叶舒端详着手里的护手霜，疑惑地问。

她一直想给路诗河买支护手霜，在网上看了又看，怕不好用迟迟没下单，然后开学了，干脆直接找同学问问。

乔伊自豪的说：“那当然，我妈一直是用的这支，手保护的可好了！”

“你确定你妈用的是这支？”叶舒还是不相信。

乔伊急眼了，“肯定是啊！我从她房间里偷——呸拿的，还能有假？”

“……”

真是个大孝女。

叶舒暂且相信她，有些担心地问：“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不怕被打么？”

“嗐——”乔伊大手一挥，“她记性不好，又老爱乱放东西，偶尔不见一支，只会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行。”

不会被打死就行。

她把钱递给乔伊，顺带警告道：“要是不好用，你就完蛋了。”

“放心，不好用，我退款零元！”

“……”

叶舒悄悄对她竖起中指，表示鄙夷。

一个男生探头进来，环顾四周：“叶舒在么？你们班主任找你。”

叶舒晃了晃手：“我是！”

男生点点头：“在办公室，她找你。”

“好的，谢谢。”

叶舒把护手霜随意揣进口袋里，下意识往蒋茉的位置看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

从高二下册开学以来，角落靠窗的位置一直没人，只有讲台上的桌位表在告诉别人，那里是蒋茉的位置。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蒋茉了，心里止不住的思念和酸涩。。

叶舒抬脚便往办公室走。

叶舒见到吴立择问了句好：“老师，你找我？”

哪成想，吴立择话还没说出口，直接递给她一张假条。

叶舒一脸懵逼地接过，“老师你这……”

吴立择快速地说：“你家出了点事，你爸现在在校门口等你，你快点去。”

“快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吴立择一直把人往外赶，嘴上不停催促。

“老师，我家出什么事了？”

叶舒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现在不把话说明白，她有点寸步难行。

吴立择叹了口气：“关于你妈，你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现在就去吧。”

她，出事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出事？

出什么事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脑袋蹦出来。

她捕捉到关键词：“最后……一面？”

吴立择沉默地点了点头。

叶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精神恍惚，几乎是撒腿就跑，路上撞到了多少个行人，说了多少句抱歉，她已经数不清了。

那个曾经八百米不及格的人，现在破有种要拿奖的架势。

可她注定拿不到奖了，与她赛跑的是死神，赌注是路诗河。

她几乎是跳进她的车里，还磕到了头，但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一上车，叶健开始加速狂飙。

她紧张地问：“路阿姨怎么样了？”

叶健沉默了一下，想到她早晚要知道，于是说：“路阿姨她——”叶健声音哽咽了一下，“她现在抢救室。”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抢救室？”

叶舒顿时如遭雷击，红透了眼眶，握紧的拳头都有些发抖，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不去守着她签字么？”

“我怕我不现在不带你去，你看不到她最后一眼。”叶健不忍心地说，“医生说，成功的几率不大，让我们做好准备。”

叶舒呆呆的看着他，有一瞬间，她感到了有东西在崩塌，可她找不到根源。

她咬着唇，松开时，唇瓣上有着深深的牙印。

“为什么会发生的那么突然？”

叶健没有回答，医院到了。

“进去再说吧。”

现在的晋城还处于冬转春，天没那么冷了。

叶舒跟在叶健身后，沉默地进了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叶舒难受地皱眉。

叶健带着她来到抢救室，门紧紧关着，把她拒之门外。门外的人安安静静，低头沉思。

“坐吧。”叶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叶舒没坐，红着眼睛，问叶健：“路阿姨为什么进抢救室？”

叶健平时不爱抽烟，这次他可能压力是真的大了，掏出了久违的烟点头，吞云吐雾。

“路阿姨本来是回家的路上，突然被她前夫冲出来，一刀又一刀捅在身上。”

叶舒瞪大双眼，呼吸都变轻了。

她知道路诗河有个家暴的前夫，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极端，直接找过来当街杀了路诗河。

“不知道她前夫是怎么找上她的，你知道这里离她原本的地方有多远么？”叶健冷哼一声，比了个耶的手势，“两千多公里，两千多！”

“中国那么大的地方，晋城还算是个小城市，怎么可能找得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叶健闭了嘴，在一旁啪嗒啪嗒抽烟。

叶舒靠着冰冷冷的墙，沉默不言。

里面的人时不时出来找人签个字，说一下成功概率。

叶舒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时间就这么滴滴答答走过，却始终没有一个消息。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

一直亮着的灯终于灭了，消息却不是好的。

抢救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