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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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后，回到顶楼公寓，已经快十一点。

偌大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天的紧张和晚宴的应酬让温妤感到疲惫不堪，同时，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她面前。

今晚，怎么睡？

张凌赫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走到吧台，倒了两杯温水，递给僵立在客厅中央的温妤一杯。

张凌赫“累了吧？”

他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温妤接过水杯，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不敢看他。

温妤“还、还好。”

张凌赫喝了口水，目光扫过她紧绷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了然于心。

他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

他的靠近让温妤瞬间屏住了呼吸。

然而，张凌赫只是伸手，非常轻柔地拂开她脸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温热的耳垂。

温妤浑身一颤，像过电一般。

张凌赫“别紧张，”

张凌赫的声音带着一种诱哄般的低缓。

张凌赫“主卧给你睡，我睡客房。”

温妤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比她高很多，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灯光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细碎的光点，看起来温和而真诚。

温妤“为、为什么？”

她脱口而出。

他们是夫妻，不是吗？虽然只是联姻。

张凌赫低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无比认真。

张凌赫“因为我们的小鱼，好像还没有准备好游到我的海域里来。”

他的比喻让温妤一怔，脸颊爆红。

温妤“我…”

她想说什么，却词穷。

张凌赫“不急，”

张凌赫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一触即分，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张凌赫“我们有的是时间。”

张凌赫“先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嗯？”

他的宽容和理解，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垮了温妤心中筑起的一部分防线。

她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温妤“好。”

她声音哽咽。

张凌赫“去吧。”

张凌赫侧身让开通路。

温妤像得到特赦令，几乎是逃也似地上了二楼。

走进浴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才大口喘着气，心跳如擂鼓。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张凌赫，和她想象中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商业巨擘，完全不一样。

他温柔，耐心，体贴，甚至有点迷人。

温妤用力甩了甩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

不要胡思乱想，温妤，这只是一场交易，你只是替姐姐完成婚约的工具。

他对你好，也许只是因为他的教养和风度，或者，是某种更深的、你看不懂的算计。

可是，那些细节，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不可避免地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与此同时，一楼客厅里，张凌赫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手里端着一杯水，眼神深邃。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孩发丝柔软滑腻的触感，和她耳垂滚烫的温度。

他想起她惊慌如小鹿的眼神，想起她吃东西时鼓鼓的脸颊，想起她挽住他手臂时，那细微的依赖感。

这个被温家当作弃子送来的小妻子，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也更惹人怜爱。

他原本只打算给她一个“张太太”的空名和优渥的生活，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想看看，在这座他亲手打造的、安全舒适的牢笼里，这只胆怯敏感的小鱼，最终会如何自处，又会如何向他游来。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步步引导她，诱哄她，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依赖他的怀抱，最终，心甘情愿地，彻底属于他。

张凌赫仰头喝尽杯中的水，喉结滚动，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温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