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温妤感觉到张凌赫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揽着她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紧。
随即,他发出了一个热情而爽朗的笑声,与他平时那种慵懒或带着恶劣趣味的笑声完全不同,充满了阳光和伪装。
张凌赫“真巧。”
他站起身,与来人寒暄,语气熟稔。
温妤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两个男人用流利的英语交谈。
那个叫麦克的男人似乎很健谈,语气轻松,提到了什么“之前的项目”、“合作愉快”,还开玩笑地问张凌赫是不是“金盆洗手”了,这么久没消息。
张凌赫的回答滴水不漏,笑着说他现在“专注于家庭”,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幸福和满足。
他甚至向麦克介绍了温妤,用那种充满爱意和占有欲的语气。
张凌赫“这是我的妻子,温妤。”
张凌赫“她眼睛不太方便,我很珍惜能陪伴她的时间。”
麦克立刻送上祝福,语气真诚。
整个交谈过程,张凌赫表现得无懈可击,就像一个真正热爱家庭、体贴妻子的好丈夫。
但温妤却从他揽着她肩膀的、微微用力的手臂,以及他笑声底下那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疏离感中,捕捉到了他的表演。
他像一个精湛的演员,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面前,切换着不同的面具。
而她现在,就是他最新、也是最满意的一副“道具”,用来装点他伪装出来的正常人生。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她不仅仅是被囚禁,更是被利用,成为他掩盖血腥真相的工具。
麦克离开后,包间里恢复了安静。
张凌赫重新坐下,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环着她。
张凌赫“一个老朋友,以前生意上的伙伴。”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仿佛刚才那场完美的表演从未发生。
温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张凌赫看着她顺从的侧脸,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
他的碧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暗难辨的光。
张凌赫“怎么了?不开心?”
他问,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
张凌赫“不喜欢见到我的朋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温妤强迫自己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温妤“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张凌赫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最终,他松开了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语气变得温和。
张凌赫“那我们回家。”
回家。回到那个用谎言和恐惧构筑的巢穴。
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温妤靠在车窗边,感受着城市的灯火透过玻璃,在她黑暗的世界里投下模糊的光斑。
那些光点明明灭灭,就像她此刻的心,在绝望的琥珀中,进行着无声而徒劳的挣扎。
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被他彻底吞噬,或者直到某一天,他厌倦了这个游戏,或者她的伪装被彻底撕碎。
可是,希望在哪里。
她看不见,对外界一无所知,身边还潜伏着一个高智商、毫无道德底线、并且对她有着病态占有欲的杀人狂。
她的挣扎,如同琥珀中的小虫,细微,绝望,不被任何人察觉。
而包裹着她的树脂,正变得越来越坚硬,越来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