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午后阳光透过梧桐树洒在别墅庭院，许程站在玄关处，望着门外那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十五岁的归亦仰起脸，眉眼弯弯，笑容与记忆中的那人如出一辙：“许叔叔好，我是归亦。”

许程喉头微颤，伸手抚过他发梢，指尖触到柔软的温度。少年身上有林深惯用的薄荷香皂气息，恍惚间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个在巷口递给自己冰棍的青年。

“进来吧。”他压下情绪，将少年领进客厅。归亦好奇地环顾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墙角的木质相框——照片里，年轻的男人正笑着望向镜头，身旁站着少年时期的许程。

“那是……我爸爸。”归亦轻声喃喃，手指抚过玻璃表面。许程呼吸一滞，转身时袖口擦过相框边缘，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晚餐桌上，许程将红烧肉推至少年面前，这是他记忆中林深最爱的菜。归亦大口扒饭，腮帮鼓动如松鼠，模样天真得令人心软。“许叔叔，你总盯着我发呆呢。”他突然抬头，眼中带着狡黠笑意。

许程耳尖泛红，端起水杯掩饰：“你很像一个人。”话出口又觉唐突，却见归亦歪头追问：“谁呀？”窗外蝉鸣骤响，他沉默片刻，将话题转向少年的学校与生活。

夜深后，许程步入书房，翻开抽屉里泛黄的日记本。2008年7月12日那页写着：“归深哥哥给我买了冰淇淋，他说等我长大……”指尖抚过字迹，泪水悄然洇湿纸页。

次日清晨，归亦在厨房撞见许程煮粥的背影。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围裙带子松垮地垂在腰间。“许叔叔，我来帮忙吧！”少年蹦跳着凑近，发丝扫过许程手臂。他下意识后退，却听见归亦嘀咕：“你和我爸一样，都不怎么会做饭呢。”

许程心头一颤，恍惚间仿佛看见林深当年在灶台前笨拙翻炒的模样。他握住少年手腕，力道不自觉加重：“小心烫伤。”归亦手腕处红了一圈，却笑嘻嘻说：“不疼，许叔叔手好暖和。”

午休时，归亦溜进书房，抽屉半开，日记本摊在桌上。他瞥见“归深”二字，好奇翻动，忽而僵住——照片夹页里，是许程与年轻归深在樱花树下的合影，两人手指几乎相触。

“原来……你收养我，是因为我爸。”归亦喃喃自语，指尖颤抖着合上日记。窗外光影斑驳，他忽然明白，自己或许从来不是“归亦”，而是某个逝去之人留在世间的影子。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