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少年怯懦的神情，即使向晚心里再介怀也无法对他说重话。捡到张泽禹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家，所以更是鲜少提及他的母亲，当他剖开自己已经愈合结痂的伤口时，不是证明他不在意了，事实恰恰相反，张泽禹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会对“家”这个字眼有着执念在，他没有想跟任何人倾诉过去的欲望。
可向晚是个例外。
陷入回忆的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向晚低垂下头看向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按下了接听键。
苏新皓“还没醒么？”
苏新皓的声音很有磁性，同时又清亮得像一杯柠檬水，此刻夹杂着狎昵的意味竟然又多出了细锐魅惑。她不由得揉了揉发麻的耳根，暗自咒骂苏新皓这个撩人的职业病。
向晚“现在醒了。”
略带埋怨的娇气话隔着屏幕传到苏新皓的耳朵里，他不自主地带上了笑容，却并没有想跟对面的人继续通话下去的想法。
毕竟，他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苏新皓“醒了就看眼消息呗，我还在等待着金主的宠幸呢。”
带有暗示意味的话被苏新皓说得清新脱俗，向晚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时间，是大白天的没错啊，这人怎么就发情了？
挂断的声音适时出现，向晚看着屏幕转变到锁屏状态，苏新皓的信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苏新皓“昨天的钢琴课就这么旷了说不过去吧？”
苏新皓“不然今天补回来？”
苏新皓“小晚，主动来找我吧。”
不管什么身份，金主情人还是老师学生的游戏，要见面才能玩得起来啊。
有时候向晚觉得自己真是被摧残疯了，不然怎么老实地会听苏新皓说的话，来到了Hollow的门口呢？
正午时分作为夜店的Hollow并没有处于营业状态，可平日里空荡荡的门口却站立着一个侍者为向晚拉开了沉重的大门，一副早知她会过来的了然神态，看来是得了谁的授意。
阿杰“Su在休息室等您。”
刚一迈进大门，日光就被吞没，即使处于大亮的白天，可Hollow里却昏暗得叫人分不清时分，向晚不需要侍从的牵引就凭借着记忆中的画面来到了那间房门前。
屋内的人仿佛能透视看到她的到来一样，在向晚曲起手指想抬起来敲响门板的时候，锁舌微动，房门被人从内里打开，苏新皓的脸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苏新皓“既然都到这儿了，怎么不敢进来？”
苏新皓挑了挑眉头让开入门的位置，他伸手揉了揉后脑勺的发丝，微微弓着身，在昏暗的房间内生出一种颓废的糜烂感。
被言语点到为止，向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眼前这人真会先入为主的，哪儿有功夫给她敲门啊，就来了这么一句。
跟着他脚步走进房间，其实苏新皓的休息室也不是第一次进，但作为现在的向晚却是头回，她踩在柔软吞音的厚重地毯上，听到身后传来关门上锁的清脆声响立刻警惕地回了头。
向晚“你锁门干嘛？”
可苏新皓却扑闪着眼睛装作无辜，朝着她摊了摊手，直白的话语像强盗钻进她耳中，拖拽着她的神经。
苏新皓“不想被人打扰啊，属于我们俩的二人时光。”
向晚总是会为苏新皓毫无下限的无耻情话搞得猝不及防，她有些无奈的瘫了下肩，决绝地开口。
向晚“不说正事的话，我就走了。”
苏新皓“诶——”
一只手握住了向晚将要离去的身影把她重新拽回自己的身边，娇小的少女身形被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即便那双眼里满是倨傲，可微微仰头的姿态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本不该在向晚脸上显形的，柔情。
向晚“所以我才一直想知道啊。”
向晚“苏新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向晚这次没有挣脱掉他的手掌，只是顺从地随着他给予自己的行为站在两人足以交缠呼吸的距离中，那样坦然地望着他，等待他剖析自己。
为什么会成为她的钢琴家教，为什么时常用一种悲悯渴求的目光盯着她，又为什么甘愿委身做她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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