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苏新皓并没把她临走前揶揄的话语放在心上,直到扭头看见向晚正托住自己的脸颊百无聊赖地拿指尖在另一杯本属于她的饮品杯口轻轻滑动,眼神迷离的样子似乎她盯着看的是什么钟爱的恋人一般。女孩脸颊上泛着酡红,看来是上劲了。
苏新皓的神色陡然变得柔情,他第一次见向晚这样完全放松警惕的小女生姿态,一时之间不想去打扰。
可向晚似乎察觉到了房间内除她以外的第二人存在,微微偏头看了过来,与苏新皓对视上的刹那,电光火石般擦出火苗来,人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要往他这边走。
苏新皓怕她摔倒,连忙迎了上去,结果就被扑了满怀,柔香软玉紧贴他坚硬的胸膛,苏新皓怔愣了片刻。
下一瞬感觉自己的脖颈上湿漉漉的,回过神就发现罪魁祸首正咬着自己脖子上的皮肤,可向晚醉酒后的力道能有多大呢?无非就像是小猫挠痒痒一样罢了。
只是这种感觉夹杂上柔软舌尖的粗略舔舐下,变得格外磨人,苏新皓喉咙有些发痒,握着向晚腰肢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下。
在事态彻底失控之前,苏新皓将向晚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叹了口气。
苏新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不知道啃噬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炽热呼吸喷洒在颈间,这样的画面与行为对他来说,有多么考验意志力,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钟爱的女孩。
苏新皓抿了抿嘴唇,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趁人之危的念头,把摇摇晃晃不明真相的人给重新按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
向晚却并不明白他逃避的意图,在坐下后头晕的症状的确好了许多,下一秒就仅仅搂住他的腰,把脑袋贴在他的小腹上,声音也是沉闷闷的。
向晚“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现在的她跟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反差太强烈,一时之间苏新皓竟然看得有些呆愣,他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向晚,却不可避免地想要将这幅画面刻进脑海里,记在心里。
苏新皓“会有机会的。”
向晚“所以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走进你的心呢?”
近似喟叹的话语落得太轻,醉酒的向晚并没能捕捉到,只是晕乎乎地搂着苏新皓的腰乱扭,眉头紧紧皱起,搞得苏新皓坐立难安。
酒醉误事,倪佳这杯带来的副作用让苏新皓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把向晚安抚哄得睡着了,时间已经逼近傍晚时分。
角落里放置的那架三角钢琴也没能发挥它原本的用处,可苏新皓却眉目轻柔地盯着沙发上酣睡的女孩笑了。没能按照本意给她补上昨日空缺的钢琴课,却和她拥有了一个掩埋在土里等待生根发芽的秘密,怎么能算得上是本末倒置呢?
即便是这样静静得,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互相做自己的事情,向晚睡着,苏新皓在盯着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行为,他只想看到向晚开心,仅此而已。只是一阵闹腾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安心的气氛,苏新皓猛地上前握住那部手机连忙按下静音,再将视线投放过去时就看到女孩睡得仍旧那样安稳,或许是有酒精的作用,而向晚最近也因为僵持的游戏任务而辗转反侧,这一觉睡得异常踏实。
苏新皓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目光收回到眼前闪烁的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简洁有力。
二哥——
他回忆了一下,从记忆长河中找寻到了能够匹配得上这两个字的,冷漠疏离极具上位者姿态,压迫感十足,裹挟着蔑视睥睨众生的那个男人。
左航。曾经作为艺术世家的子孙后代,苏新皓过早接触到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淫润于堆金砌玉的社会中养成了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清冷性子。
所以他曾在世家子弟的不经意脱口中、富家太太小姐的饭后谈资中、和向晚的接触以及自己的旁观见解里,刻画了左航一副对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拥有肮脏卑劣情思的龌龊形象。
可并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敏锐的,海城的极大部分人都颂扬着向家兄妹的和谐以及左航对妹妹无下限的宠溺,以及他即使作为外来子也能将向氏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卑不亢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要知道,上流社会中的阶级分化异常严重,那鸿沟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迈过,而左航作为领养进向家的孩子,实际上比起私生子还要没有资格成为向氏的准继承人。但他就是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血路,通往成功的荆棘之路。
但苏新皓却窥见了这人衣冠楚楚的容貌伪装下,是一只想要将向晚生吞活剥的丑陋野兽。
男人一般都对自己潜在的情敌异常敏感。他本来不想给向晚带去烦恼的,盯着频繁亮起的屏幕和没打算停下的来电,苏新皓鬼使神差地,手指放在了绿色的接听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