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钢琴课程结束,苏新皓离开揽月湾的时候,他都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向晚的手指放错位置了或者迟了一拍,都能得到他严格的纠正。
看起来倒真的像个合格的「老师」。
离开的时候,向晚的身形挡在玄关,苏新皓站在门外几级台阶之下,眼里含笑与她保持平视,脸颊上黑色的小痣像她波动的心一样荡漾着。
苏新皓“今天我表现怎么样,小晚还满意吗?”
被提问到的人只是皱了下鼻子撅着嘴巴,偏着身摆出一副傲娇的神情,视线也落在院子里的喷泉上不去看苏新皓。
向晚“有待考察。”
视野中橙黄色的夕阳被一头橘色的头发替代,苏新皓趁人之危,猛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向晚身后不知何时会有佣人经过的时候,凑过去吻了下她的唇角。
苏新皓“下次来Hollow,我跳舞给你看。”
虽然就只是两片温热的唇轻触在一起就转瞬即逝,但到处都是左航的眼线,她也不敢存有侥幸心理,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想责备苏新皓,可对方微眯着眼睛,狡黠的目光像鱼钩吊住了向晚的嘴巴。
这是苏新皓的蓄意勾引。
不怀好意的神情,估计就连话中的“跳舞”是不是正经的舞蹈都不好说。
好不容易把苏新皓这尊大佛送走,向晚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瘫倒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这里不像在老宅,要她遵守着所谓的礼仪和规矩,时时刻刻都得坐得笔直、得体,保持着贵族千金该有的教养。
左航会纵容她的一切坏习惯。
向晚盯着吊顶上悬挂的水晶吊灯,这样想想,其实他作为哥哥来说,真的没得挑,她高高举着手掌一项一项数着左航的加分项。
虽然控制欲超标,但会及时低头认错,平日里也会腾出空闲时间接送她出去玩,时装周出了什么新品,不用她提起第二天就会发现那些已经填满了自己的衣帽间。
坐拥权贵的上位者甘愿俯首称臣的戏码总是比较热销,俗套可向晚却不可避免地落俗。
数着数着眼睛眨的速度变慢,昨晚在Hollow折腾了一夜,紧接着又练了一下午的琴,疲惫感席卷而来,灯光晃眼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缓缓催眠了,一歪头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少女穿着柔软的纱织长裙,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卷发像海藻一般垂落在她胸前,黑密的睫羽乖巧地紧闭着。
睡着的妹妹比清醒的妹妹更加听话,却少了些鲜活的味道,而左航爱的就是这份生动鲜活。
他按照约定挤出时间,在白天压榨自己完成了本来安排在晚上的会议,早早回到了他们两人的小家,一边摘掉束缚脖颈的领带一边止不住想,向晚还会记得他说的话,还会乖乖在家里吗?
这么想着,左航的脚步加快,甚至带了一些急迫地推门走进灯光大亮的客厅,没有佣人上前接应侍奉,是向晚为了防止苏新皓做些越矩的行为被发现而下了命令不允许出现在一层,事实证明,她做的是对的。
向晚的呼吸很轻,一只手搭在微微起伏的腹前,另一只手垂落在沙发的边缘,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脆弱,裸露在外的脚踝更是如此。
这样的踝骨多适合拴上些什么,这样的人多适合待在精美的笼子里,成为只他一个人观赏的存在。
左航克制地收回视线,再次将心底跃跃欲试的恶魔压了下去,放轻脚步取了条法兰绒毛毯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动作轻柔地将向晚裹起来,手臂穿过她的后腰把她一把抱进了怀里。
双腿悬空的感觉都没能叫醒向晚,反而在嗅到熟悉的男性香水的味道后,颇有依赖感地往左航的胸膛里又拱了拱,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左航微微俯身凑上耳朵去探寻。
向晚“左航……坏……混蛋……”
啊……原来是在骂他,左航不由得哑然失笑,颠了颠怀里的人一刻不停地往楼上的卧房走去。没开灯的房间内只有月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投进来当作照明,而左航把人放在床上后也没有要去开灯的打算,只在视线落在被换过的床单上时摸了摸鼻尖,眼神变得心虚。
如果左航说什么都没做,不止向晚不会相信,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