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洗完澡,郁安穿着柔软的浴袍出来,发梢还滴着水。
女佣已经备好清淡的餐食,整齐地摆在客厅餐桌上。
闫桉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她。
闫桉“过来吃饭。”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郁安依言走到他对面坐下,沉默地拿起餐具。
食物精致可口,她却像在咀嚼木屑,完全尝不出滋味。
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发现红肿不仅未消,反而因为热水的浸泡显得更加明显。
闫桉的视线也随之落下。
他合上杂志,起身取来医药箱,在她面前单膝蹲下,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脚踝。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力道沉稳,郁安身体一僵,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下意识想收回脚。
闫桉“别动。”
他按住她,打开药油瓶盖,倒出些许在掌心搓热,然后覆上红肿处,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动作熟练得令人意外,甚至称得上温柔体贴。
药油带着薄荷的清凉感渗入皮肤,确实缓解了疼痛。
郁安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这一刻的他收敛了所有锋芒,显得专注而耐心,与那个将她扔进黑暗囚室的男人判若两人。
这种极致的残忍与温柔交织,让她陷入更深的混乱。
心跳莫名加速,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他刚刚把她关进黑暗的禁闭室,现在又亲自为她处理伤口,他到底想怎么样?
郁安“为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问。
闫桉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闫桉“什么为什么?”
郁安“为什么…要这样?”
关她,又对她好。
他抬起眼,看向她,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深邃和掌控。
闫桉“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常识:
闫桉“让你记住疼,也记住这疼之后,只有我能给你的安抚。”
说着,他揉按的力道微微加重,郁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闫桉“记住这感觉。”
他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闫桉“违逆我,会疼。顺从我,会得到照顾。很公平,不是吗?”
郁安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的逻辑扭曲却无懈可击。
郁安终于明白,他是在系统地摧毁她的意志,再按照他的意愿重塑她。
而她,正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迷失。
揉按完毕,他用湿毛巾仔细擦净手,将药瓶盖好,收起医药箱。
闫桉“今晚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
闫桉“明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在别墅内活动。画室你也可以去。”
这是给认错者的奖赏?还是新一轮控制的开始?
郁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紧紧攥住了浴袍的衣角。
脚踝处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药油的清凉。
这种感觉,比在黑暗禁闭室时,更让她感到恐惧。
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可耻地贪恋这点温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