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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郁安在闫桉的怀里醒来。
他已经醒了,正看着她,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未散尽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依赖。
看到她睁开眼,那丝依赖瞬间消失,恢复了平日的深邃难测。
他松开环住她的手,起身下床,动作恢复了惯常的利落。
郁安“昨晚…”
郁安坐起身,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闫桉“忘了它。”
闫桉背对着她穿衣服,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
闫桉“那什么都不代表。”
郁安看着他紧绷的背部线条,知道他在重新筑起防线,那个脆弱的闫桉,已经被他再次深深藏起。
但有些东西,一旦看见,就无法当作没发生过。
早餐时,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闫桉比平时更沉默。
郁安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郁安“你昨晚…梦到了火?”
闫桉切牛排的动作顿住,刀叉与盘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射向她。
闫桉“我说了,忘了它。”
郁安“还有…你的母亲?”
郁安没有退缩,继续问道。
她需要知道,知道这个囚禁她的男人,内心到底藏着怎样的魔鬼。
闫桉放下刀叉,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眼神冰冷。
闫桉“郁安,不要试图探究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郁安“为什么不该知道?”
郁安反问。
郁安“你把我关在这里,我的过去,我的感受,对你来说毫无秘密可言。”
郁安“为什么你的过去,我就不能知道?”
闫桉“因为你不配。”
他冷冷地说。
这句话像冰锥,刺得郁安心头一痛。
郁安“就因为我是你捡来的‘金丝雀’?”
她扯了扯嘴角,带着自嘲。
闫桉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郁安以为他会再次发怒。
但他没有。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坦白。
闫桉“你想知道?好。”
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闫桉“我七岁那年,看着我母亲为了她的情人,在自己身上浇满汽油,点燃了打火机。”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郁安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发白。
她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闫桉“她选择了别人,选择了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我和我父亲。”
闫桉继续说着,声音低沉。
闫桉“所以,我讨厌背叛,讨厌不纯粹的东西。”
他的目光锁住郁安。
闫桉“而你,郁安,你的眼睛很像她。”
闫桉“但我要你比她干净,比她…绝对忠诚。”
他伸出手,隔着桌子,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眼睛。
闫桉“所以,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闫桉“别好奇,别探究。”
闫桉“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他说完,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郁安独自坐在那里,浑身冰冷。
她终于窥见了他疯狂的一角。
那源于童年创伤的,对“纯粹”和“绝对占有”的扭曲执念。
而她,因为一双相似的眼睛,成了他试图填补内心黑洞的替代品。
这个真相,比她想象的更沉重,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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