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欢的工作室里，天已经亮了。空气中混着咖啡味和刘宇宁留下的味道。
刘宇宁没坐沙发，选了张办公椅坐下，身体有些僵硬。他一晚上没睡，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他看着魏清欢在吧台后面给他冲咖啡。她的动作很熟练。
这个场景，他以前只在梦里见过。
魏清欢把咖啡放到他面前，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林越的故事，漏洞百出。”魏清欢先开了口，“他只说了他想让我相信的部分。”
“现在，轮到你了。”
刘宇宁没喝咖啡，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解开锁推到魏清欢面前。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刘宇宁的声音有些沙哑：“星耀资本，以前叫鼎盛资本。三年前，还只是个二流公司。”
“它能起来，是靠着一次杠杆收购，拿下了华鼎传媒两个小股东的股份。”
魏清欢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立刻抓住了关键。
“林越，是这次收购的操盘手。”
“对。”刘宇宁划开屏幕，调出另一份全是资金流水的文件。
“他用海外信托基金藏钱，绕开了监管，钱的来路有问题。”
魏清欢看着数据，皱起了眉。
“他用这个威胁你？”
“不。”刘宇宁摇头，“这是我准备送他上路的礼物。”
魏清欢心里一紧，抬头看他。刘宇宁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昨晚的痛苦，而是一种藏了三年的狠厉。
“从你拒绝星耀投资那天起，我就在查他们。”
“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商业行为，直到他们开始接触鲜源供应链，我才意识到，他们的目标是你。”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更多资料：
林越和华鼎高层私会照片、星耀资本内幕交易的证据链，甚至林越个人资产的流向。
这些东西随便爆出去一件，都能让资本市场震动。
魏清欢一页页地看得很仔细。这些资料让她明白了，过去三年，刘宇宁一个人在背后为她做了多少事。
他一边当着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边在暗中调查，搜集这些能保护她的证据。
“你……”魏清欢的声音有些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宇宁放下咖啡杯，认真地看着她：“告诉你，让你跟我一起担惊受怕？
让你活在被监视的恐惧里？清欢，我签协议就是为了把你摘出去，让你能安心做你想做的事。”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想到，他会卑劣到用那种谎言扭曲一切。”
“更没想到，我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成了伤你最深的东西。”
魏清欢合上平板，走到窗边。“所以，他只能用赞助商来施压。”
她继续分析道：“离婚协议第十七条，堵死了他所有资本入侵的路。
他没办法控股我的工作室，也没法收购我的品牌，连当我的投资人都不行。这对习惯用钱解决问题他来说，肯定很挫败。”
她的声音很冷静：“华鼎传媒是他的保护壳，也是他的软肋。他的一切操作都得靠华鼎，一旦华鼎出事，或者他和华鼎掰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刘宇宁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你想怎么做？”
魏清欢转过身：“林越想毁了我的事业，证明我离开他不行。那我就在他最骄傲的地方，把他彻底打垮。”
“他不是喜欢用资本说话吗？我就让他看看，没了资本，他还有什么。”
刘宇宁看着她眼中燃烧的战意。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之前取消过一个合作计划。”
“一个音乐节想做美食单元，我觉得想法不错，但执行太糙，就搁置了。”
魏清欢眼睛一亮。
“音乐节？”
“不，格局太小了。”
魏清欢立刻有了主意，“我们不做什么美食单元，而是要做一场以美食为主角的……音乐会。”
“一场顶级的，面向全球直播的美食音乐会。”
刘宇宁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负责美食。”他说。
“从主题策划、菜单设计，到商业谈判和品牌招商，都我来。”魏清欢语速极快，思路清晰得可怕。
“我负责音乐和流量。”
刘宇宁立刻接上，“我会请最好的制作人，用最高规格来做现场音乐。所有宣发渠道，我来打通。”
“林越能威胁电视台，但他威胁不了整个互联网。”魏清欢冷笑一声，“我们把这场直播做成现象级事件，让所有人都来看。”
“当流量达到顶峰的时候……”刘宇宁看着她。
“就是我们把所有证据，甩到他脸上的时刻。”魏清欢补充道。
她要的不是私下报复，而是一场公开审判，在所有人面前，把林越和星耀资本钉在耻辱柱上。
刘宇宁看着她，看着这个几分钟就想出这么个疯狂计划的女人。
他心里的愧疚和心疼，都变成了骄傲和欣赏。
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清欢。”他的声音很轻，但很认真。
“我欠你的，不是一句对不起。”
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余生，我们并肩作战。”
魏清欢的心被触动了。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过去三年的怨恨和隔阂，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
她没说好，只是反手用力回握住他，然后举起手，和他击了一掌。
“啪”的一声很响亮。
“从今天起，我们是合伙人。”
“也是战友。”
说完，她转身抽出一张大白纸铺在桌上，拿起马克笔，在顶端写下四个大字：
【盘古计划】
刘宇宁拿起另一支笔，在下面写下第一个目标。
“目标一：直播在线人数，峰值破亿。”
魏清欢跟着写下。
“目标二：揭露星耀资本非法操作，引发监管调查。”
刘宇宁继续。
“目标三：直播期间，做空星耀资本关联股价，使其市值蒸发三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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