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舒时安上午去厂里替叶子当了天临时监工,说是毕设出了问题,火急火燎就在春节期间赶回学校“加班”了。
下午蹲在工作室门口拆了一个小时快递,又自己给工作室安了几个象牙白色的储物柜和一盏像瀑布般喷射星河的台灯。停歇下来,舒时安“京瘫”式地赖在桌前的转椅上,习惯性点开和他的对话框。
一切停留,就好似她打上的“喜酒”二字铺上了象征责任与安稳的红,或许是令人压抑沉重的红?舒时安锁上手机,时亮时暗的感应屏幕像是她此刻跳动不已的心跳。无奈,她抿一口冰美式镇定。
尾随两个孩子进大院,让她有些往事重现的错觉。蓝白的条纹图案总是跳动在他们不知疲倦的肢体里,她们甩着被卷发棒烫过的高马发尾,说道些舒时安听不懂的流行语。
可年轻真好!洋溢的微笑像是一枚枚时代印在页脚的印章。
好吧。她发自内心的笑,却没料到这笑会在路过大院黄家楼下时,突然就停下来,上一次舒时安见到这么多家具的时候,还是在逛家具城的展柜。
胡桃木桌上铺就的薄碎花蕾丝布,和那一张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小沙发,被眼瞳框住,停留在一层水泥地上。搬家师傅穿一身深蓝色布料,走路还摩擦出脆脆的声响。
刚俯身搬起桌角就见一道身影横过眼前,重庆地方的感叹话呼之欲出。
一层,二层,舒时安跑得太快了。
到了楼层,气喘吁吁地倚着门沿,刚想抬手敲门,就见那心中面孔从里抽开门,她虚弱地要跌进他怀里。黄子弘凡顿了顿,还未挂断电话喊她名字,就被她思念又痛苦的一吻擒住。
像是打开了一道开关,舒时安又被咸湿的液体糊了眼。下一秒,决堤似的往外涌。
等黄子弘凡熟悉的反客为主后,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抬上了高脚餐桌。黄子弘凡用手指抚着她的下颌线,直至耳垂又轻轻揉捏,另一只手托着她腰肢,让她酸软的腿悬空着。唇瓣缠绵胶着了一阵,舒时安在吻里哭出了声。
这才停下来。他目光半笑着定在湿漉漉的睫毛上。
黄子弘凡哭什么?
黄子弘凡把她前额的发捋到尾。
黄子弘凡安安
话音一落,眼角就被吻得滚烫。舒时安又痒又羞,垂着头揉眼,抱怨道:
舒时安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抬头盯他,不过黄子弘凡眼中一只气鼓鼓的纸老虎。
一到这个时刻,黄子弘凡就别开脸,被她装腔的模样逗笑。
舒时安还不说!
黄子弘凡拂泪的手被撞开,后腰被舒时安掐住,忍着咬紧后槽牙。
黄子弘凡提前完成任务就申请回来了…
补充道:
黄子弘凡和你说过的,我把房子和家具赎回来了
不似玩笑语气,黄子弘凡眼里就在那一刻淌过水流,像两块丢弃在溪水里的水晶。
黄子弘凡安安
他鼻尖上抬,唇瓣贴在她下巴,彼此才能听见的亲吻声。
黄子弘凡我回来了
回家,回大院,回到她身边,这一切,慢慢画上了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