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后门被巡逻的保安死死堵住,黄子弘凡牵着舒时安的手一路跑到商场正门,却失望地发现唯一能出去的玻璃门也已经被锁死。
黄子弘凡如果逃不掉的话,我会负全部责任的
黄子弘凡撇过脸,无可奈何地冲她笑,摆摆手开始清点他自己带在身上的信用卡,似乎已经认定了他们会被那个因为肥胖而慢吞吞跑过来的保安抓住的事实。
这种时候怎么这么悲观?有钱就能随随便便说出负责任的话吗?那你能对我的感情负责吗?
混蛋。
没来得及对黄子弘凡发泄心里想说的任何别扭情绪,甚至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泪痕,舒时安看着逐渐靠近的手电筒灯光,紧紧握着黄子弘凡手腕的两只手都在颤抖。
“咚——”
她冲向玻璃门尽全力踹了一脚,看似单薄的玻璃回荡一阵闷响,铁链发出巨大敲击声,仿佛整幢建筑都在震颤,慌张地下意识向旁边避开,脚边却踢到一个坚硬的金属物体——是摧毁商场时让这里变成废墟的斧子,此刻正静静躺在地上,向她发出举起它,最后再摧毁玻璃门的邀约。
她想起来到悉尼第一晚、在公寓里的那只消防警报器,想起黄子弘凡拢着她的肩膀带她冲出宿舍时喊醒她的声音,以及在冰凉海水里,将她托起的那双手炙热的温度。
怎么会逃不掉?
玻璃门碎裂的瞬间,无数碎片砸下,整个商场间的灰尘都被划破,飞扬进门外开阔的天空。
舒时安用尽全力把斧子扔到地上,因为已经做出再叛逆不过的事,所以像美剧里神经质的青少年们一样,对着身后喊出了这辈子最凶狠的脏话,然后抓起黄子弘凡的手腕跑上公路,不顾高速行驶过来的汽车横穿车道,鸣笛声尖叫着刺进耳膜,就像那天的火警警报一般。
太害怕、太担心自己和黄子弘凡会被困在那个无法出逃的地方,被困在车流拥挤的公路,于是只凭借着恐惧感,一口气跑向海岸线,向人潮拥挤的沙滩寻找庇护,冰凉的戒指在他们的掌心间慢慢发烫,如同炉火上加热过的烙印,提醒着他们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牵着对方的手。
终于站在拥挤的人群中间,心脏跳跃到似乎马上就要破出胸腔,泪痕被海风吹干,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印记,粘着糊在额头的发丝,全都乱糟糟地完蛋了。
舒时安好像逃婚
她混乱地笑起来,牵着黄子弘凡的手仍然因为紧张而无法放开,所以干脆不顾形象地在他面前咧开嘴仰头大笑。
黄子弘凡所以我是抢婚的吗?那你又是从谁那里逃出来的?
黄子弘凡很诧异,但仍然配合着她的话顺下去,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乱七八糟,又或许是因为此刻在他看来,她已经因为恐惧而开始胡言乱语。
舒时安这个有期限的夏天
她回答。
拨动那枚崭新的戒指,惊觉指尖已然开始发麻,牵动心脏也砰砰乱响,她明白自己此刻无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