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很平静,舒时安和黄子弘凡一起上学,偶尔在放学以后去练习室陪他,很多时候毛柯和其他队友都走了,他还要多练习一会,于是便只剩舒时安和黄子弘凡,影子拉长又缩短。
因为窗外的天色已黑,室内的灯光存在感便更强。舒时安盘腿坐在黄子弘凡旁边,看着他一遍遍抚弦,掌心的茧泡完温水以后剪掉,留下不光滑的有些硬的皮肤,指节因为过多的练习而微微弯曲变形,爱漂亮的黄子弘凡平时会带戒指遮住,但弹吉他的时候这一切便暴露无遗。
舒时安喜欢这些不完美的地方,好像是专属于她和他的秘密,好像因为知道了这些,舒时安就可以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们的距离靠近了哪怕一点。
那是像平常没什么区别的周五傍晚,黄子弘凡正将吉他往包里装,舒时安站在旁边等他,他们好像已经默契地掌握了相处的平衡。
黄子弘凡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约会?
他说这话时舒时安正盯着他长发尾下脖颈处若隐若现的一枚痣,以至于好一会舒时安才反应过来,差点忘记了该怎么说话,像是还没来得及学会手语的聋哑人。
许是舒时安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搞笑,黄子弘凡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
黄子弘凡那明天见吧
翌日出门前,舒时安看着放在包旁边的理光相机,不知道脑海里想了些什么,其实这款微单不算轻,放在包里占位置,明知道自己拍不出什么好看的东西,一万遍骂过自己:舒时安,不要再认为自己适合摄影了,你应该放弃,你根本做不到。
但还是,还是放进了包里。
黄子弘凡其实今天约你出来,也是想了解一下,我们以前约会都去哪里呢?
在咖啡厅里,还没来得及将暖烘烘的卡布奇诺咽下的舒时安,在听到黄子弘凡这句话时心虚地呛个咳嗽不停。他贴心地递来一张餐巾纸,继续说:
黄子弘凡之前没有加你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公开。现在又失忆了,感觉我是个很不合格的男朋友
黄子弘凡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杯壁时不时受到撞击的声音不响亮,但足够清脆,就像夏天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不知不觉间春天的裙摆已经悄然扫过北京,绿色渐渐爬上料峭的枝头,而舒时安的谎言已经延续了将近两个月。
盯着面前斟酌着慢慢说话的黄子弘凡,偶尔停顿下,似乎在思考更好的措辞,又像是短暂地不自觉放空。舌尖本应该甜蜜的牛奶咖啡味,在此刻竟然被舒时安尝出了淡淡的苦涩,身侧的落地玻璃窗倒映出他们二人的模样,为了约会特地穿了裙子的舒时安,却始终达不到旁人眼中瘦削的身材,捣鼓了两个小时化出的妆已经被咖啡厅的空调烘得将近半脱。
逃跑一般地收回视线,却又发现咖啡倒影里自己的脸,那张普通的、平凡的、哪怕打扮了也算不上漂亮的脸。
而黄子弘凡呢,随动作摇曳的耳钉像月亮,天生的睫毛纤长而浓密,邻桌的女孩时不时投来打探的目光。
爱应当是无私的,和利用绝不挂钩的,可舒时安却只想要蛮横地占有黄子弘凡的视线,哪怕踩在他的愧疚心上嚣张跋扈。
只因除了他,舒时安不知道应该去爱谁。就让舒时安怀抱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尽可能地抓紧他,光是想到他得知真相后可能比冰块还要残忍的眼神,舒时安心如刀绞,但已做好毁灭的准备。
仰头喝掉镜子般的咖啡,舒时安撒了数不清是第几个的谎言:
舒时安就……偶尔去书店逛逛,或者像这样在咖啡厅聊天,没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