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小组实验

……

暴怒？质问？

还是像昨天一样，说出什么挑衅的话？

你等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只是极轻地嗤笑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幼稚又可笑。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耳机，很自然地将手机放在了桌上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那条白色的边界线上。

手机黑色的外壳，将那条你精心划下的白线，盖住了最刺眼的一段。

那是一个无声的、充满了轻蔑的还击。

你的手指，在课本下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嵌入掌心。

他根本没把你划下的这条线当回事。

你的郑重其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小孩子的游戏。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你感到恼火。

第一节是化学课。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你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身边那个人的存在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没有睡觉，而是戴着一只耳机，另一只手转着一支笔，偶尔会翻一下崭新的化学课本，似乎也在听课。

你们之间隔着那条被手机压住的粉笔线，谁也没有越界，却也谁都没有安宁。

龙套化学老师：“好，下面我们来做一个随堂的小组实验，两人一组，就按同桌来分。”

化学老师拍了拍手。

龙套化学老师：“实验报告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计入平时成绩。”

龙套化学老师：“现在，各组去后面的实验台领取材料。”

你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又是这种强制性的捆绑。

你坐在原地没动，完全没有要和他合作的意思。

张凌赫似乎也无所谓，他摘下耳机，站起身，一个人走到了后面的实验台，熟练地领取了烧杯、试管和各种化学试剂。

他一个人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动作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当他把所有实验器材都摆在桌上时，他那边的空间显然不够用了。

他看了一眼那条白线，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你。

（他把装着蓝色溶液的烧杯往你这边推了推，越过了那条线）

张凌赫“让一下。”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边界”正在妨碍他。

你看着那个越界的烧杯，里面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你没有去碰它，也没有让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见你没反应，也不再多说，干脆自己动手，将你摆在桌角的一摞书往旁边挪了挪，为他的实验器材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整个过程，你都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实验开始了，他一个人操作着所有的步骤，滴定、加热、观察反应。

他的手指修长，握着玻璃棒搅拌溶液的动作，有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他似乎对这些东西很熟悉，完全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

而你，就成了那个被彻底架空的、多余的人。

你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被他掌控了节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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