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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书馆到校门口的路，明明不长，你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周围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像恼人的蚊蝇，在你耳边嗡嗡作响。
你挺直了背脊，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努力维持着金家大小姐最后的体面，但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那一下短暂的、温热的触碰，像是一颗被点燃的火星，落入你平静生活这片干燥的草原，瞬间引燃了你都未曾察觉的、深埋于心底的恐慌与厌恶。
宾利车一如既往地停在老地方。
司机为你拉开车门，你几乎是钻了进去，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龙套司机：“小姐，直接回家吗？”
金艺宵“嗯。”
车门关上，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窥探都隔绝在外。
车内恒温的空调和熟悉的皮革香气，让你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靠在柔软的座椅上，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言不发。
你伸出右手，摊开在眼前。
白皙纤长的手指，精心修剪过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
就是这只手，刚才碰到了他。
你猛地将手背贴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用力地来回摩擦，仿佛要擦掉一层皮。
可那种感觉，那种属于另一个人的、陌生的体温，却顽固地盘踞在你的记忆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是小学生吗？还划三八线。”
“反应这么慢，是想用脸接球吗？”
“你身上有刺？”
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魔咒一样，在你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总能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
他不像那些试图讨好你的男生，也不像那些畏惧你家世的人，他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将你精心构筑的所有防线，都视作无物，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其踏碎。
你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这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被动。
你明明是想孤立他、排斥他，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与他的交锋中，让自己陷入更加狼狈的境地。
……
与此同时，学校后门的一条僻静小巷里。
张凌赫倚着斑驳的墙壁，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从他唇间溢出，模糊了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几个跟班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刚才图书馆里发生的事。
龙套黄毛：“赫哥，你那同桌也太夸张了吧？”
龙套黄毛：“碰一下手而已，跟被电到了一样，还把书都给扔了。”
黄毛手舞足蹈地模仿着你当时的样子，引来一阵哄笑。
龙套跟班：“就是，我看她不是冰山，是浑身带电吧？”
龙套红毛：“要我说，她就是瞧不起我们赫哥，故意找茬！”
张凌赫对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他只是安静地抽着烟，目光落在远处虚空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此刻却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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