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咖啡吧

……

整个上午，课堂上的气氛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当老师的目光扫过你们这一排时，总会若有似无地在你和他身上多停留半秒。

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中，你们俩的名字被提及的频率也显著增高。

你们不再是两个毫无关联的独立个体，而成了某种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充满矛盾与看点的组合。

你讨厌这种感觉，但又不得不承认，你的注意力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被身边的人牵动。

你发现张凌赫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整节课都戴着耳机睡觉。

他偶尔会支着下巴，看似在望向窗外，但你从窗玻璃模糊的倒影里，能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投向你课本的视线。

他不再是那个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孤岛，他开始观察，开始探究。

而你，也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将他视作一团需要避开的麻烦空气。

你会下意识地注意他翻书的动作，听他转笔时笔杆敲击指节的轻响。

你甚至会想，他那套交易理论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下形成的。

一个私生子，从小到大，是不是真的只能靠等价交换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个念头让你心头一凛，你立刻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到了眼前摊开的物理习题上。

金艺宵，别忘了你的立场。

同情敌人，是兵家大忌。

午休铃声响起，你合上书本，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林薇从前排转过头来，小声地约你一起去食堂。

金艺宵“你先去吧，我有点渴，想去咖啡吧买点东西。”

你轻声回答。

林薇“那我等你一起？”

金艺宵“不用了，我等会儿可能直接去图书馆，你快去吧，不然好位置要被占光了。”

你找了个借口。

你只是单纯地想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送走了林薇，你才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东西，起身朝着教学楼一楼的咖啡吧走去。

这间由学校控股的咖啡吧更像一个学生们的社交场所，环境清雅，售卖的饮品和甜点也颇受欢迎。

午休时间，这里的人并不少。

你排在队伍后面，目光随意地在四周扫动，然后，你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和一道同样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张凌赫就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

他没有和那群总是簇拥着他的跟班在一起，只有他一个人，面前放着一杯简单的冰美式，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手机，屏幕亮着，但他显然没有在看。

他就那么闲散地靠着椅背，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你的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挑衅，也没有昨日的审视，就是一种很纯粹的、看见了熟人的平静。

你立刻收回目光，心跳却莫名快了半拍。

你转过身，假装认真研究着面前的菜单，但后背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视线的存在，如影随形。

金艺宵“一杯柠檬气泡水，多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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