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小场面

……

张凌赫“怎么监工小姐临上场前，发现自己准备的炸药威力太大，怕把自己也给炸了？”

又是这种熟悉的、欠揍的语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份紧张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里，他这句恶劣的玩笑，反而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戳破了你紧绷到极致的情绪气球，让里面的压力，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将面前的小说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金艺宵“我只是在想，如果火柴受潮了，点不着火，那准备再多的助燃剂，也只是一场笑话。”

你冷冷地回敬。

你在暗指，如果他临场退缩，或者表现得不够好，那么你所有的精心准备，都将付诸东流。

他终于转过了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你，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玩味，只有一种很纯粹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张凌赫“放心，”

张凌赫“我这根火柴，在泥潭里泡了十八年，都没熄过。”

张凌赫“这点小场面，潮不了。”

你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在晨光里亮得惊人的眼睛，心底那份翻涌不休的紧张，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

是啊，你怕什么呢？

你所害怕失去的，不过是一座华美的、别人为你打造的笼子。

而他，从始至终，就连一个像样的笼子都没有过。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才是最无所畏惧的。

下午，全校师生都聚集在了能容纳数千人的大礼堂里。

刺目的舞台灯光，黑压压的人群，空气中浮动的、混杂着期待与躁动的气息这一切，都让你感到一种久违的、既兴奋又危险的战栗。

你们被安排在第五组出场。

后台狭窄的空间里，挤满了等待上场的学生。

有人在紧张地背稿，有人在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只有你们两人，像两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安静地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谁也没有说话。

龙套工作人员：“下一组，高二（一）班，金艺宵，张凌赫。请准备。”

工作人员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幕布传来。

你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一瓶东西塞进了你的掌心。

你低头一看，是一瓶冰凉的、最普通不过的矿泉水。

瓶身上凝结的水珠，瞬间浸湿了你的手心。

你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张凌赫。

他没有看你，只是拧开自己手里那瓶一模一样的水，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张凌赫“上台前喝太多甜的，嗓子会发腻。”

这大概是……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所能表达出的、最笨拙的关心了。

你握着那瓶冰凉的水，感觉掌心那股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意，似乎被那股凉意驱散了些许。

你没有说谢谢，只是学着他的样子，拧开瓶盖，小口地喝了一口。

冰凉的、没有任何味道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你滚烫的、纷乱的思绪，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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