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

重庆国际机场的到达大厅里，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暖意，混杂着南来北往的人声与行李滚轮摩擦地面的声响

杨博文（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在最前面，额角沁出薄汗，她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扬声喊）“都跟上，别掉队！”

张函瑞“知道啦，博文！”（应着，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张妙谦，一手怀里抱着睡眼惺忪的张妙珩）“妙谦，慢点跑，别撞到人。”

张妙谦“爹爹，妹妹流口水啦！”（停下脚步，指着张妙珩嘴角的银丝，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张函瑞（低头擦了擦小女儿的嘴，无奈道）“她刚睡醒嘛，你小时候也这样。”

张妙谦“才没有！”（梗着脖子反驳，又被不远处的玩具店吸引）“哇，爹爹你看！”

张函瑞“别看了，先回家，以后再给你买。”（拉住他，转头看向陈浚铭）“浚铭，孩子们还乖吗？”

陈浚铭（正被两个双胞胎缠得够呛，陈萌禾扒着她的胳膊要抱抱，陈砚镜则蹲在地上研究行李箱上的贴纸）“乖什么呀”（她叹了口气，伸手把陈萌禾捞起来）“萌禾，下来自己走，爹爹胳膊酸。”

陈萌禾“不要不要，爹爹抱！”（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小奶音又软又黏）“爹爹，这里好多人呀，比美国的机场人多！”

陈浚铭“对呀，我们回重庆了呀。”（拍了拍她的背，又冲陈砚镜喊）“砚镜，过来，别乱摸别人的箱子。”

陈砚镜（抬起头，眨了眨和陈奕恒如出一辙的眼睛，小声说）“知道了，爹爹。”

落在最后的是杨涵博

杨涵博（一手牵着聂楠瑾，一手被聂楠溪抱着腿，走得磕磕绊绊）“楠瑾，看好妹妹，别让她老拽着我。”

聂楠瑾（皱着小眉头，板起脸对妹妹说）“楠溪，松手，爹爹不好走路。”

聂楠溪（小嘴一瘪，带着哭腔）“我要爹爹抱……”

聂楠瑾“不许哭，”（语气像个小大人）“回家就让爹爹抱，现在要乖乖的。”

杨涵博（无奈地笑了笑，弯腰把聂楠溪也抱了起来）“好了好了，抱一会儿，到门口就下来，行不行？”

聂楠溪“行！”（立刻破涕为笑，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杨博文（回头等他们，看到这一幕，打趣道）“涵博，你这俩孩子，一个像小管家，一个像小黏糊精，跟你和聂玮辰当年一模一样。”

提到那个名字

杨涵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轻声道）“都过去了。”

杨博文（也意识到失言，转开话题）“走吧，出了大厅我叫车，直接去房子那边。”

张函瑞“房子都收拾好了吗？”（问）

杨博文“嗯，托朋友提前打扫过，家具也添置得差不多了，拎包就能住。”（说着，视线扫过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左小暖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左小冷则安安静静地牵着她的衣角，眉眼间那股沉静的劲儿，像极了左奇函。她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

出了机场大门，湿热的风扑面而来，带着重庆特有的烟火气。

杨博文（打开叫车软件，很快就约到了一辆商务车）“师傅，麻烦去城中心的云顶别墅，3栋。”

万能人物“好嘞！”（司机师傅麻利地帮他们把行李搬上车）“几位是刚从国外回来呀？听着口音不像本地的了。”

杨博文“嗯，去了三年，”（应着，让孩子们依次上车）“小暖，小冷，坐好，系安全带。”

左小暖“爹爹，我们的新家大不大呀？”（仰着头问，小辫子随着动作晃悠。）

杨博文“很大，有很多房间，你们可以自己选。”（揉了揉她的头发。）

张妙谦“我要最大的那个！”（立刻举手。）

陈萌禾“我也要！”（跟着喊。）

陈浚铭“不许抢，每个房间都很好，”（敲了敲陈萌禾的小脑袋）“要学会谦让，知道吗？”

陈萌禾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聂楠瑾（则拉着聂楠溪的手，小声说）“妹妹，我们选挨在一起的房间好不好？”

聂楠溪（点点头）“好，跟哥哥一起。”

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沿着高速向市区开去。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开阔的郊外变成密集的楼宇，熟悉的长江大桥、错落的吊脚楼一一掠过，杨博文四人都沉默了，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左小冷“爹爹，那是什么桥呀？好长！”（指着窗外的桥问，他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很认真。）

杨博文“那是长江大桥，”（轻声解释）“以前爹爹经常跟……跟朋友一起去那边玩。”

左小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窗外。

万能人物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云顶别墅区，在3栋别墅前停下。“）到啦，这地方环境真好。”（司机师傅赞叹道。

杨博文付了钱，带着大家下了车

张函瑞（看着眼前这栋带庭院的三层别墅，忍不住惊叹）“哇，这房子也太漂亮了吧！”

陈浚铭“快进去看看！”（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院门。）

合（孩子们像脱缰的小野马，一冲进客厅就四散开来）“楼上！楼上有楼梯”

张妙谦（张妙谦第一个冲向二楼）

张妙珩（也从张函瑞怀里挣扎着要下来，嘴里喊着）“但是我要减肥，之前买裙很多都穿不了了”

张函瑞“慢点跑，别摔了！”（追上去）

左小暖“我要这个房间！有窗户！”（指着二楼最东边的房间，兴奋地跳起来）

左小冷“我要隔壁这个。”（跟在她身后，选了相邻的房间）

陈萌禾“这里有书架！我选这里！”（指着一个带嵌入式书架的房间，陈砚镜默默站在她身边，显然是想跟姐姐一起）

聂楠瑾（牵着聂楠溪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二楼最西边的两个房间）“爹爹，我们要这两个，离楼梯远，不吵。”

杨涵博（笑着点头）“好，就听你们的。”

杨博文（看着孩子们雀跃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些，她对另外三人说）“大家先把行李搬上去，整理一下，我去厨房看看，晚上简单做点吃的。”

张函瑞“我跟你一起吧，”）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下来）“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陈浚铭“我去收拾孩子们的衣服。”（抱着一堆小衣服上了楼。）

杨涵博“那我去打扫一下客厅。”（拿起扫帚。）

分工明确，几个大人很快忙了起来。孩子们选好房间后也没闲着，一会儿跑下来问东问西，一会儿又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填满了这座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子。

晚饭做得简单，番茄鸡蛋面，配上几个小菜。孩子们饿坏了，一个个捧着小碗吃得香甜。

左小暖“爹爹，这个面好好吃！”（嘴里塞得鼓鼓的。）

杨博文“好吃就多吃点。”（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蛋）

张妙珩“哥哥抢我的番茄！”（委屈地瘪嘴）

张函瑞（拍了张妙谦一下）“妙谦，给妹妹一个。”

张妙谦“哼，给你。”（不情不愿地夹了个番茄过去）

陈萌禾和陈砚镜吃得安安静静，只是偶尔会抬头看看陈浚铭，像是在确认她在不在身边。聂楠瑾则会时不时给聂楠溪夹菜，小大人似的照顾着妹妹。

饭后，孩子们一个个困得睁不开眼，被各自的爹爹抱回房间睡觉。偌大的客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杨博文四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张函瑞“总算安定下来了。”（靠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杨博文“是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接下来该给孩子们找幼儿园了，总不能一直在家待着。”

杨涵博“对，得找个好点的，环境安全，老师负责。”（附和道）“最好离咱们家近点，接送方便。”

陈浚铭（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我搜搜看，重庆这边口碑好的幼儿园……哎，这个‘星空幼儿园’看起来不错啊。”

杨博文“星空幼儿园？”（凑过去看）“地址在哪儿？环境怎么样？”

陈浚铭“你看照片，操场很大，还有专门的绘本室和活动室，评价说老师都挺有耐心的，教育理念也挺好。”（念着手机上的介绍）“离咱们这别墅也就两公里，开车十分钟就到。”

张函瑞（也凑过来看）“看起来是不错，要不明天我们去实地考察一下？”

杨博文“可以，”（点头）“先记下来，明天再看看其他几家，对比一下。”

她们没人知道，这家被称赞的星空幼儿园，隶属于聂玮辰旗下的教育集团，是他三年前投资创办的。

同一时间，重庆另一端的左宅——这座占地广阔的庄园里，不仅住着左奇函一家，张桂源、陈奕恒、聂玮辰也因各自家庭与左家的深厚关系，常年在此居住。此刻，四个男人正被各自的父亲堵在客厅里，接受着早已熟悉的“教育”。

万能人物（左父坐在主位上，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响，目光锐利地扫过左奇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当年的事没查清楚，你怎么能那么对博文？现在好了，人走了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满意了？”

左奇函（站在那里，眉头紧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爸，我当时……”

万能人物“当时什么当时？”（左父打断他）“当时你就被猪油蒙了心！那几张破照片能说明什么？你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博文是什么样的人，你跟她处了那么久，心里没数？”

万能人物（旁边，张父也在训斥张桂源）“桂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函瑞那孩子多好，温柔懂事，对你掏心掏肺，你就因为几张破图把人赶走？这三年你看看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像个行尸走肉！”

张桂源（低着头，手指攥得发白）“爸，我知道错了，可我找不到他……”

万能人物“找不到不会想办法找？”（张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换个手机号微信号试试？说不定人家只是不想理你！”

万能人物（陈奕恒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陈父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奕恒，浚铭怀着孕呢……”

陈奕恒“爸，您别再说了！”（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发了无数消息，打了无数电话，都没用……”（他一直以为陈浚铭当年没怀孕，直到半年后偶然从医生朋友那里得知，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三年来的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聂玮辰抿着唇，没说话，只有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情绪。他确实在等，等杨涵博回来，等一个解释的机会，可这三年，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号换了，微信号也删了，连以前共同的朋友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客厅里的训斥声此起彼伏，从三年前杨博文四人离开那天起，这样的场景就几乎没断过。四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承受着长辈的指责，心里翻涌着同样的悔恨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