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虞擦拭铜钱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眼前激动得脸颊泛红的少年，又瞥了眼那边一脸坦然的少年鬼魂。
她沉默了几秒，就在曾舜晞以为她要拒绝，眼神开始黯淡下去时，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曾舜晞太好了！
曾舜晞欢呼一声，立刻风风火火地张罗起来。
没有桃园，也没有乌牛白马，他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一个小香炉，插上三根细长的线香，又倒了三杯清水权当祭酒，摆在一个充当案几的小木箱上。
青烟袅袅升起，给杂货铺增添了几分——或许只是曾舜晞自以为的——庄重的气息。
曾舜晞拉着沈听虞站到中间，自己站在她左边，又招呼陈念知飘到她的右边。
陈念知很配合地飘过来，学着他们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身形站得“笔直”一些。
曾舜晞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曾舜晞深吸一口气，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大声说道，表情庄重得有些滑稽。
曾舜晞我，曾舜晞！
他先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看向沈听虞。
沈听虞无奈，用手语比划。
沈听虞【帮我说名字。】
曾舜晞立刻领会，继续喊道。
曾舜晞我老大，沈听虞！
然后又看向另一边。
曾舜晞还有……陈念知！
曾舜晞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姐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托，吉凶相救！
他念完，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小木箱磕了个头。
然后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沈听虞。
沈听虞看着他额头上沾的灰，又看了看旁边虽然不太明白但也很配合地微微“躬身”的陈念知。
她终究还是没有跪下，只是微微俯身，对着香炉颔首致意，算是全了这份仪式感。
陈念知也有样学样，声音传来。
陈念知磕过头了。
曾舜晞心满意足地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然后他开始挠头。
曾舜晞那……谁当二哥三弟啊？
他指着沈听虞，斩钉截铁。
曾舜晞老大当然是大姐头！
沈听虞嘴角抽了抽。
然后轮到排第二。
曾舜晞看向陈念知，刚想说什么。
却见陈念知飘前一步，非常认真地、用他那直白的声音说道。
陈念知我当老三。
他顿了顿，补充理由。
陈念知书上说，“季”通常指最小的。我觉得当最小的挺好。
曾舜晞愣了一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逻辑，就发现顺序已经定了——沈听虞是老大，陈念知自愿当老三，那他……不就是老二了？
他摸摸后脑勺，总觉得“老二”这个称呼哪里怪怪的，但看着一脸平静的沈听虞和坦然自若的陈念知，他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反正老大是沈听虞，老三是陈念知，他是中间那个，挺好！
曾舜晞行！那我就是二哥！
他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可靠些，带着新晋“二哥”的威严，对着陈念知“训话”。
曾舜晞以后听老大和我的，知道不？
陈念知眨了眨眼睛，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但配合地点了下头。
陈念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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