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宁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的一切安排都乖巧点头的沈听虞，不由得愣了愣，尤其是她的目光……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轻轻晃了晃，问道。
刘宇宁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点头？
沈听虞的目光似乎努力想聚焦在他晃动的手上，脑袋也跟着不自觉地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她忽然抬起双手，一把抱住了他那只还在晃动的手，力道不轻，有点朦胧的执拗，眉头微微蹙起，轻轻地抱怨道。
沈听虞别晃了……我头晕。
这声音……！
刘宇宁整个人彻底愣住。
他看着她，眼底覆上一丝迅速涌上来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心疼。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惊讶而有些发紧。
刘宇宁你……你会说话？
那为什么之前……
沈听虞被他问得似乎更晕了，她皱着眉，努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断断续续地解释，声音比刚才更含糊了些。
沈听虞我好像遗传了我母亲的酒量，沾点醪糟也醉。我……我睡一会，刘宇宁，晚安。
她断断续续地说完，抱着他的手就要往前走。
刘宇宁跟着她的动作，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他试着抽了抽手，却发现她抱得很紧，一时竟没能抽出来。
他干脆就这么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牵着，扶着，一步步将她带向客卧的床边。
沈听虞谢谢你啊。
沈听虞松开手，倒在床上，拉了拉被子。
沈听虞我睡了，晚点喊我起床吃饭。
刘宇宁蹲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
刘宇宁好，知道了。睡吧。
沈听虞闭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发出一个气音。
沈听虞嘘……
然后，几乎是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然是沾床就睡着了。
刘宇宁没有立刻离开。
他就这样半蹲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睡着的她收起了所有的清冷与疏离，眉眼柔和，似乎也不是对什么都平平淡淡，很难提起什么情绪的样子。
他伸出手，极轻地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拂开。
确定她只是睡着，并无其他不适后，他才缓缓站起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
character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
沈听虞母亲，我明白了。如果灵体一直沉湎于执念，我们就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character太表面了，要知变通。我今天要教你的，就是曼衍术。
……
沈听虞母亲……
沈听虞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挂了一道夕阳的天花板。
黄昏柔和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散落了一些进来。
她坐起身，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额角，昨夜……不，是下午入睡前那短暂却清晰的记忆回笼——自己抱着刘宇宁的手抱怨头晕，还……开了口，说了话。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在，但很快便被惯有的平静掩盖。
她起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物，简单洗漱了一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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