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黑衣人攻势一滞。
二哥的目光扫过他们,如同扫过地上的落叶。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无形的气劲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林中枯叶被卷起,盘旋飞舞。
黑衣人们如被狂风摧折的芦苇,纷纷倒地,兵器脱手,再无反抗之力。
整个过程,寂静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咽,以及尘埃落定的簌簌声。
刘宇宁怔怔地看着那个玄色的背影。
这就是“南溟归藏”?
事情暂时了结。
危机解除,幕后主使的线索似乎也断了。
二哥转过身,身上纤尘不染,只是下摆沾了些林间的泥土。
他走到刘宇宁面前,目光落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
character无事?
他问。
刘宇宁摇了摇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然后,二哥做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抬起手,伸向旁边一棵老树,摘下一片边缘微微卷曲、颜色枯黄的叶片。
character闭眼。
他说,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像秋夜最后一点余温散尽时的风。
刘宇宁心头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攥住了他。
他看着二哥那双空寂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闪烁,像即将燃尽的烛火。
刘宇宁……
他抿紧唇,不肯。
character后天才走。
二哥看着他,眼底那点微光似乎稳定了些。
character信我。
“信我”这两个字,像带着某种魔力。
刘宇宁挣扎着,最终还是缓慢地、艰难地阖上了眼帘。
他听见风穿过林隙的细微声响,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然后,一种声音响了起来。
是……
笛声?
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悲伤,不是来自自己,而是从吹奏者那里,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那悲伤如此沉重,如此绝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戛然而止。
他感到一样东西被塞进他手里。
温润。
微凉。
是一支玉笛。
character保管好。
二哥的声音近在咫尺。
刘宇宁猛地睁开眼。
陈玄已经退开一步,目光落在他握着玉笛的手上,那眼神很深。
可是,他从未看懂过二哥的眼睛。
然后,他看见二哥转身,玄色身影融入萧疏的林木背景,渐渐模糊,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二天,二哥看他的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空寂的,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凝视。
仿佛在透过他,看着一个注定悲剧的结局,带着一种了然的、沉静的哀伤。
那目光像密密麻麻的针,刺得刘宇宁坐立难安。
午后,阳光勉强透过云层,在院子里投下微弱的光斑。
刘宇宁坐在石凳上,笨拙地给自己肩头的伤口换药,动作间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二哥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手中拿着一个白瓷小瓶。
character金疮药。
他言简意赅,将小瓶放在石桌上。
他的目光掠过刘宇宁笨拙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character我来。
不等刘宇宁回应,他已经自然地接过棉布和清水。
他的动作与他使剑时截然不同,极其轻柔,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
清洗。
上药。
包扎。
一气呵成。
刘宇宁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