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1）

街道上，雾气略散了些，但永安镇依旧笼罩在一种不真切的氛围里。

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映着行人模糊的影子。

偶尔有挑着担子的小贩走过，吆喝声也像是隔了一层纱。

李休漫和沈听虞从一条小巷转出来。

李休漫依旧是那副闲散模样，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一个油纸包，正小口咬着里面的桂花糕。

李休漫沈听虞，我可真是太久没吃过这些好吃的了。

沈听虞走在她身侧，竹棍点地，步伐无声，清冷的目光扫过周遭。

沈听虞（那你多吃点。）

沈听虞（早知道让小柯带我去镜像梦的地点了。）

李休漫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李休漫我不比他靠谱吗？

沈听虞（半斤八两吧。）

沈听虞（嘘。）

沈听虞（去问问。）

李休漫顺着沈听虞的目光看去。

李休漫哟，醒啦？

李休漫看到刘宇宁，三两步凑过来，将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碎屑，打量着他的脸色。

李休漫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又被你那二哥缠上了？

刘宇宁苦笑着点头。

李休漫说说，今天梦到什么了？

李休漫抱起手臂，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李休漫细节，越细越好。

李休漫我就听沈听虞转述了一遍，还没听你说过呢。她讲故事可无聊了，都是简述版本。

刘宇宁深吸一口气，将梦境细细说了一遍。

沈听虞安静地看着，直到刘宇宁说完，她才轻声说。

沈听虞（玉笛为信，吹曲为别。但是有一点不对。）

李休漫摩挲着下巴，接口道。

李休漫矛盾啊。依照二哥的个性，应该不会对“你”隐瞒真相才是。他心怀愧疚保护你，却不告诉你真相。

李休漫三哥说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李休漫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很丧。既然他觉得沉重，为什么不直接让“你”做决断，反而是把笛子和佩剑留给你。

李休漫二哥保护“你”，自己决定离开了，还留下了归藏保护“你”。可笛子呢？

李休漫除非……

李休漫的眼睛微微眯起。

李休漫这笛子本身，就不只是信物那么简单。

沈听虞颔首。

沈听虞（或是罪证。）

“罪证”二字，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刘宇宁的心口。

他的脸色白了白，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周柯宇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察觉到刘宇宁的情绪变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

周柯宇宁哥，你没事吧？

刘宇宁摇了摇头，没说话。

沈听虞拽了拽刘宇宁的衣袖，让他把目光放在自己这里，然后打着手语。

沈听虞【虽然永安镇有些特殊，但是你似乎太在乎这次的梦了。】

刘宇宁【我……】

刘宇宁【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二哥。】

沈听虞【你的意思是，二哥就在永安镇。】

刘宇宁轻轻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沈听虞突然问道。

沈听虞【你在梦里，叫什么名字？】

刘宇宁【就是我的名字。】

沈听虞眉头微蹙。

一旁的周柯宇一边吃着李休漫给他的糕点，一边问。

周柯宇他们这么打手语，算加密语言吗？

李休漫不算，因为我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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