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养心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康熙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御案上,脸色铁青。
梁九功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荒谬!简直是荒谬!”康熙的声音里满是怒火。
“一个未出阁的格格,竟敢私自挪用妃位吉服,还在太液池跳舞勾引皇子阿哥?德妃是怎么管教她侄女的!”
梁九功颤声道:“回万岁爷的话,德妃娘娘说,此事她并不知情,是柔则格格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失仪之事。”
“不知情?”康熙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她宫里的人,去内务府拿妃位吉服,登记的还是她的名头,她能不知情?当朕是傻子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
“万岁爷,梁总管,奴才刚才在御花园听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说,昨日午后太子殿下本想去澄瑞亭看书,可走到半路突然腹痛,只好又折了回去。”
康熙听到“澄瑞亭”三个字,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看向梁九功,声音冷得像冰:“你刚才说,乌拉那拉氏是在太液池哪里跳的舞?”
梁九功心头一紧,连忙答道:“回万岁爷,是在太液池边的澄瑞亭附近。”
康熙沉默了,殿内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靠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澄瑞亭是他和保成常去的地方,保成自小喜欢在那里呆的地方。
昨日若不是保成突然腹痛,怕是早就撞见柔则跳舞的场面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康熙脑海中浮现。
德妃让柔则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勾引老四吗?
还是说乌拉那拉氏她的目标,根本就是自己和保成?
“好一个德妃,好一个乌拉那拉氏!”康熙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算计到朕和太子头上来了,真是胆子不小!”
梁九功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道:“万岁爷息怒,或许只是个巧合,柔则格格只是选了个风景好的地方跳舞,并没有别的意思。”
“巧合?”康熙瞥了梁九功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她偏偏选在澄瑞亭附近,偏偏穿了妃位吉服,偏偏老四来了之后又在那里落水,你觉得这都是巧合?”
梁九功不敢再说话,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康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他很清楚,德妃一向野心勃勃,这些年靠着生了老四和十四,在宫里的势力越来越大。
可他没想到,德妃竟然敢算计到他和保成的头上。
乌拉那拉氏那张脸,确实空有美貌。
若是让保成看到柔则穿着妃位吉服跳舞,会不会动心思?
若是保成动了心思,那后果不堪设想。
“传朕旨意,”康熙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乌拉那拉氏行止失仪,玷污皇家颜面,即日起禁足永和宫,非朕旨意,不得出宫半步。“
”德妃管教不严,罚俸半年,禁足永和宫一个月,好好反省!”
梁九功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就在梁九功准备起身退下时,康熙又开口了:“等等。”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乌拉那拉氏落水之事,不许声张。还有,让佟贵妃多照看着点老四。”
梁九功心中一动,连忙道:“奴才明白。”
他清楚地知道,皇上让佟贵妃照看四阿哥,这其中的意味可不一般。
看来,经过此事,皇上对德妃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反而开始偏向佟贵妃了。
而永和宫内,柔则得知自己被禁足的消息后,顿时瘫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按照姑母的吩咐去做的,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姑母,姑母救我啊!”柔则哭喊着,可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宫墙和寂静的庭院。
她不知道,此刻的德妃,正被禁足在主殿。
德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不仅没能让柔则成功勾搭上老四,反而引火烧身,让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更让德妃担心的是,皇上让佟贵妃照看四阿哥,这分明是在给佟贵妃机会。
佟贵妃的侄女,若是趁机接近四阿哥,那四阿哥的嫡福晋之位,怕是真的要落到佟佳氏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