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挑了挑眉，倒生出几分兴味。
她想起原身那年雪夜，胤禛在潜邸的回廊下攥着她的手，说“宜修，待我成郡王，定不会委屈你。”
那时他眼底的光，倒比御花园的宫灯还亮些。
如今想来，不过是穷途末路时的借口，当不得真。
原身还一直等，等到了她姐姐柔则入府成了嫡福晋。
正思忖着，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佟贵妃派的宫女素兰端着新沏的茶进来。
“格格，方才听小厨房的人说，佟佳格格亲手给四阿哥做了莲子羹，送去阿哥所时，正好遇上三阿哥，三阿哥还打趣说四阿哥呢。”
素兰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平，“他们也太过分了，明明主子才是……”
“住嘴。”宜修打断她，语气平淡无波，“吃人家的瓜，就要有吃瓜的规矩，别断了自己的兴致。”
她接过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眉眼，“再去小厨房说一声，今晚加一道‘翡翠白玉汤’，我倒要看看，这宫里的热闹，能热闹到几时。”
素兰虽不解，却还是躬身退下了。
殿内复又安静下来，只剩系统的播报声继续：“未时，佟佳婉晴在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亲手为太后捶背半个时辰，太后赞其‘孝悌恭顺’，赏赐东珠一串。“
”同未时，四阿哥在是上书房时，隆科多特意前来，与其谈论兵法近一个时辰，期间多次提及‘佟家与四阿哥休戚与共’。”
宜修靠在榻上，闭目听着这一桩桩“好事”，倒觉得比听戏本子还过瘾。
她看到佟贵妃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一边给康熙递茶，一边状似无意地说“婉晴这孩子，打小就跟胤禛亲近。”
通过系统的直播看到佟佳婉晴捧着莲子羹，眼神羞怯地对胤禛说“四阿哥，天热，您快尝尝”。
还有胤禛站在隆科多面前，垂着眼听对方分析局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还是当年原身亲手为他系上的。
“系统，”宜修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说，胤禛想起我的时候，是在想康熙罚跪他那回，还是想我亲自打断他腿那回？”
系统：“……”
不敢说话。
系统沉默了片刻，给出客观回答：“根据情绪波动分析，更倾向于您在他罚跪那一次。“
”当时您油灯下的侧脸，与今日他书房挂着的《寒江独钓图》中渔翁的剪影，有相似的冷寂感。”
宜修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几分自嘲。
冷寂？
柔则如今困在永和宫，连宫门都出不去，可不就是冷寂。
可胤禛呢，他正一步步朝着权势，身边有佟家保驾护航，有佟佳婉晴温柔相伴，哪里还需要柔则这株“品行不端”的菟丝花。
“酉时，康熙下旨，赏佟佳婉晴绸缎百匹、珠宝若干，理由是‘侍奉太后有功’。“
”同时，命四阿哥与隆科多明日一同巡查京畿防务。”
系统的播报还在继续，“据阿哥所眼线回报，四阿哥收到赏赐消息时，嘴角上扬幅度约二十度。“
”随即命人备好明日巡查的衣物，其中包括佟佳婉晴为他缝制的那件墨色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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