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坐在紫檀木梳妆台前,凤钗未卸,脸色在烛火下显得格外阴沉。剪秋小心翼翼地为她卸下繁复的护甲,低声道:“娘娘,太后让您待令嫔出了小月子,便带她去慈宁宫请安,莫非……”
皇后猛地攥紧手中的簪子,指节泛白:“一个小小的安陵容,进宫不足两月,竟从常在一跃成为嫔位,本宫倒真是小瞧了她。”
“好在她坏了身子,否则安氏绝对是一个劲敌。”皇后微微眯眼,明明安氏长相也就是清秀,偏她是新人里得宠最多的,也是最能引起皇上心思的女人。
“娘娘说的极是!”剪秋同时提议道:“不如明天让奴婢再去延禧宫探个虚实,看看令嫔是否真的不能怀孕了。”
皇后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残月:“不用,章弥已经被我们收买了。断不会说假话,不过……以防万一,你去把匣子里的“珍珠粉”送去给令嫔,让她好好调养身体,告诉她,本宫一直在关心她的身子。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是,娘娘。”剪秋应道。
碎玉轩·夜
甄嬛披着一件素色披风,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却久久没有翻动。流朱端着一碗甜羹进来,轻声道:“小主,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这是银耳莲子羹,您趁热喝了吧。”
甄嬛接过甜羹,却没有喝,只是怔怔地出神。流朱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小主,您还在想令嫔的事吗?”
甄嬛轻轻点头,叹了口气:“我实在没想到,陵容竟会走到这一步。才刚知道有了孩子,就小产了……”
流朱道:"小主,安小主如今已是延禧宫主位,圣眷正浓,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您到现在还没有侍寝呢,可别让皇上忘了您的存在……"
甄嬛打断她的话:“不必担心,该来的总会来。”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总觉得,陵容好像变了。以前的她,温柔怯懦,如今好像心思深沉得让人看不透。”
流朱却道:“人在宫中,总是会变的。令嫔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如此。”
甄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甜羹。她知道流朱说的是实话,但心中却总有一丝不安。陵容这次小产,真的是意外吗?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
翊坤宫·夜
华妃斜倚在榻上,身边的颂芝正在为她按摩太阳穴。华妃气道:“那个安陵容,果真是本宫的克星。害得折了曹氏这个智囊不说,更是害得本宫被皇上禁足思过,她怎么不和那个孽种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闻言颂芝说道:“娘娘,那安陵容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若不是皇上可怜她,她哪有今天。依奴婢看,她也得意不了多久。章院判都说了,她以后恐怕很难有孕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后宫就像一朵没有根的花,迟早会枯萎的。”
华妃冷笑一声:"你懂什么!皇上喜欢的,从来就不是能生育的女人,而是能讨他欢心的女人。"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等本宫解了禁,第一个就收拾了她,现在暂且让她蹦跶几天。”
颂芝道:“娘娘说的极是,令嫔得意不了多久了。”
储秀宫·夜
富察贵人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宫女为她卸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心烦。安陵容不过是个县丞之女,出身卑微,竟然也能爬到嫔位,还得了皇上的宠爱。而自己,出身高贵,却始终只是个贵人。
“小主,您别生气了。”身边的宫女劝慰道,“令嫔虽然晋了位分,但章院判说了,她以后恐怕很难有孕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早日为皇上诞下龙裔。到时候,还怕没有位分吗?”
富察贵人冷哼一声:“诞下龙裔?说得轻巧!这后宫之中,想要有孕谈何容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暗算了去。”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被嫉妒取代,“安陵容那个贱人,肯定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迷惑了皇上。我绝不会让她得意太久的!”
宫女道:“小主,那我们要不要...”
富察贵人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后和华妃都盯着呢,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是。”宫女应道。
夜色渐深,紫禁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却涌动着无数的暗流。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不择手段地算计着,争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