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车门关上，将外面嘈杂的蝉鸣隔绝开来。车内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像是刚清洗过的味道，盖过了之前那丝冷冽的气息。

张起灵发动汽车，动作熟练。车子平稳地驶出校园。

顾小橙我操，小哥会开车啊！拍上拍上

顾小橙拿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来。相册中的光线柔和，竟让张起灵冷峻的脸上显得有些柔和。

吴邪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熟悉景色。他几次和张起灵搭几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问。

吴邪“那个……怎么称呼你？”

年轻人目视前方，过了两秒才吐出三个字。

张起灵“张起灵。”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但很好听。

吴邪“张起灵……”

吴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确认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吴邪“你认识我三叔很久了吗？”

张起灵“不久。”

张起灵的回答总是很短。

吴邪感觉话题又要断了。他有点懊恼，自己平时挺能聊的，怎么在这个张起灵面前就变得这么笨拙。

吴邪“三叔他……这么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他换了个问题。

张起灵“到了就知道。”

张起灵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

吴邪叹了口气，放弃了追问。他偷偷打量起旁边的人。

张起灵的侧脸线条很清晰，鼻梁挺直，嘴唇薄薄的，抿成一条线。他开车非常专注，但那种专注里透着一股松弛，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慌张。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吴邪想。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只有顾小橙熟悉的平稳呼吸声。不知为何，吴邪总会忘记她的存在，这种感觉还是从今天开始的。

顾小橙在梦中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只是说让她体验一下《盗笔》同人文。

顾小橙“同人文吗？”

于是，她听到了肯定的回答。

顾小橙“我说呢？怎么和我看的小说不一样？”

吴邪百无聊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他忽然想起背包里那个笔记本。

难道三叔急着找它？可那只是爷爷的旧物而……

一个急刹车！吴邪猛地向前倾，安全带把他勒了回来。

吴邪“怎么了？”

他惊魂未定地问。

张起灵没回答，只是看着前方。路口，一辆货车抢红灯，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车头冲了过去。

张起灵“没事了。”

张起灵重新挂挡，车子继续前进。整个过程，他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吴邪却心跳得厉害。他看向张起灵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非常稳。

这个人，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这么冷静。

吴邪“谢谢。”

吴邪小声说，虽然刚才的过错方不是他。

张起灵极快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就在吴邪以为会一直沉默到目的地时，张起灵却突然开口。

张起灵“那个笔记本，”

他目视前方，像是随口一提。

张起灵“最好收好。”

他话音一落，后看了一眼顾小橙，他怎么总会忽视她的存在？她虽然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张起灵从她身上闻不到危险的气息。

吴邪听到后心里咯噔一下。

吴邪“你怎么知道……”

他下意识抱紧了背包。

张起灵没有再解释。车子拐过一个弯，驶向了离开城市的高速公路。

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陌生。吴邪看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路，突然觉得，他正在被带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