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指的“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是一片淹没在浑浊黑水下的浅滩，水刚没过小腿肚，但水下是深不见底的淤泥，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水冰凉刺骨，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吴邪紧紧跟着前面的张起灵，学着他的样子，用树枝探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黑眼镜“都把裤腿扎进袜子里，袖口也是。”
黑眼镜“这水里的蚂蟥，咬上了可不好玩。”
吴邪闻言，赶紧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裤腿，只觉得水里仿佛有无数双小眼睛在盯着他。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水声和呼吸声。雾气在水面上缓缓流动，能见度极低，只能看到前后一两米的人影。
突然，吴邪感觉小腿上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
张起灵“怎么了？”
他前面的张起灵立刻回头。
吴邪“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
张起灵迅速回头，弯腰将手探入浑浊的水中，精准地抓住了吴邪小腿上的东西，用力一扯。
一条巴掌大、形似鲶鱼却满口细密尖牙的怪鱼被他甩到了旁边的枯木上，拼命扭动。
张起灵“是尸蟞鱼，食腐的，牙有毒。”
张起灵言简意赅，随即从包里拿出清水和药，蹲下后撩起吴邪的裤腿，帮他冲洗伤口，然后敷上药粉。他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但手指触碰到皮肤时，带着忽视不了的力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
吴邪看着他不太冷的侧脸和湿漉漉的刘海，一时忘了疼痛，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黑眼镜“啧，小吴同志这细皮嫩肉的，就是招这些东西喜欢。”
黑瞎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戏谑。
张起灵敷好药，站起身，看了黑瞎子一眼，眼神冷淡。他撕下一段干净的布条，帮吴邪把裤腿重新扎紧，低声道。
张起灵“跟紧我。”
队伍继续艰难前行。没走多远，左侧不远处的雾气中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似乎有什么体型不小的东西潜入了水中。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那个方向。
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王月半“是什么？”
胖子压低声音问，举起了工兵铲。
黑瞎子眯着眼看了看水面，又嗅了嗅空气。
黑眼镜“不清楚，但肯定不是鱼。这沼泽里，藏着的老家伙多着呢。”
张起灵示意大家加快速度。水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大腿，行动更加困难。
就在这时，吴邪感觉脚下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向旁边深水区倒去！
他惊呼一声，污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慌乱中，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一只有力的手迅速抓住了他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是张起灵。
张起灵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死死拉住他。胖子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才将吴邪从深坑里拖了出来。
吴邪瘫坐在浅水处，浑身湿透，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呛咳出几口黑水。
解雨臣“没事吧？”
解雨臣关切地问。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紧紧抓着吴邪的胳膊，直到确认他站稳了，才松开手。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冷，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和……怒气？
张起灵“看路。”
他盯着吴邪看了一会，吐出两个字。
吴邪心虚地低下头，心脏还在狂跳。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黑瞎子走过来，看了看吴邪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浑身紧绷、气息冰冷的张起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但什么也没说。
短暂的插曲后，队伍再次沉默前行。只是这一次，张起灵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确保吴邪紧紧跟在他身后。是团结，亦是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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