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有你在，好多了

夜色渐深，城市并未完全沉睡，但这片老居民区已陷入一片寂静

张起灵站在窗边，如同融入夜色的守护神，静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张起灵低声“差不多了。”

吴邪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他知道，是时候了

张起灵示意吴邪跟紧，两人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悄无声息地收拾好必要的物品

吴邪背上自己的包，里面装着笔记复印件、青铜镜碎片和一些必需品

张起灵则背着他那个从不离身的黑色背包

张起灵轻轻打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楼道里一片漆黑，他示意吴邪稍等，自己先一步下去探查

吴邪屏住呼吸，站在门内的阴影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没过多久，下面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猫叫，是张起灵发出的安全信号

吴邪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一本正经的张起灵学起猫叫的反差感

吴邪立刻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

张起灵等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见他下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悄无声息地穿过楼下的空地，来到一辆看起来十分破旧、毫不起眼的银色面包车旁

是黑瞎子提供的车

张起灵利落地打开车门，先将吴邪塞进副驾驶，自己则迅速绕到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引擎发出沉闷但稳定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并不算突兀

车子缓缓驶出居民区，没有开灯，直到拐上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张起灵才打开了近光灯

吴邪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方，暂时没有发现跟踪的车辆。他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保持着警惕

吴邪低声“我们去哪儿？”

张起灵“先离开这里。”

张起灵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方向盘在他手中稳如磐石

他专挑小路和监控稀少的路段行驶，时不时就会绕个圈子，确认是否被跟踪

城市的灯火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渐渐稀疏

他们似乎正在往郊外的方向去

吴邪靠在椅背上，看着张起灵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有些冷的侧脸

这个人，似乎永远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即使在最危险的境地，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吴邪忍不住开口，

吴邪“小哥，你好像……对这种事很熟练。”

张起灵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过了几秒，才淡淡回应

张起灵“习惯了。”

又是这三个字。吴邪心里一阵闷痛

到底要经历多少，才会把这种亡命徒般的生活当成习惯？

车子最终驶离了主干道，拐进了一条通往山区的水泥路

路况变差，车厢里有些颠簸。周围越来越黑，只有车灯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

又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张起灵将车停在了一处山坳的平地上，四周是茂密的树林，完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他熄了火，关掉车灯。

张起灵“今晚在这里休息。

瞬间，浓重的黑暗和寂静将他们包裹

只有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偶尔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张起灵从后备箱拿出睡袋和一些食物

张起灵“车里睡。”

他说着，将一条较厚的睡袋递给吴邪

两人并排坐在放倒的座椅上，借着从车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沉默地吃着东西

吴邪“他们……还会找到我们吗？”

吴邪看着窗外漆黑的树林，心里有些没底

张起灵“会。”

张起灵的回答很直接

张起灵“但需要时间。”

他转过头，在黑暗中看向吴邪

张起灵“怕吗？”

吴邪老实点头

吴邪“有点。”

说完，又立刻补充

吴邪“但有你在，好多了。”

黑暗中，他看不清张起灵的表情，只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张起灵“睡吧。”

张起灵“我守着。”

张起灵的声音低沉，但在这种情况异常的让人安心

吴邪钻进睡袋，车厢里空间狭小，他能清晰地听到身旁张起灵平稳的呼吸声

他悄悄侧过头，借着月光，能看到张起灵靠在驾驶座上，闭着眼，但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警觉的姿态

吴邪看了他一会儿，也闭上了眼睛

有他在，好像真的，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