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向下延伸，深入更深的黑暗。
空气变得潮湿，带着一股腥气。胖子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
王月半“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走在前面的张起灵停下脚步，举起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前方传来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声音密集，从四面八方涌来。
手电光向前扫去。
光线所及之处，地面在蠕动。
是蛇。数不清的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片蠕动的毯子。各种颜色，大小不一，鳞片在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胖子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发颤。
王月半“我操！这他娘是掉进蛇窝了！”
吴邪也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工具。
他无意中瞥见身边的阿砚，愣了一下。
阿砚的脸色在电筒光下变得惨白。他紧紧抿着唇，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有不易察觉的僵硬。他向后退了半步，脚跟碰到一块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
几条最近的蛇立刻昂起头，吐出信子。
黑眼镜就站在阿砚旁边。他注意到阿砚的反应，墨镜后的眉毛挑了一下，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
黑眼镜“哟，这么多蛇，看着挺热闹啊。”
他侧头看向阿砚
黑眼镜“不过你这怕蛇的样子，可比粽子好玩多了。”
阿砚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但视线一接触到那翻涌的蛇群，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强迫自己站直，手指紧紧攥着。
黑眼镜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却自然地向前迈了半步，不着痕迹地将阿砚挡在了自己身后侧。
阿砚看着黑眼镜的背影，愣了一下。
解雨臣“得想办法过去。硬闯不行。”
阿砚深吸一口气，似乎努力压下恐惧。他从随身皮囊里抓出一把雄黄粉，手指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他上前，手臂尽量伸直，颤抖着将雄黄粉撒出去。
粉末落下，蛇群骚动起来，向后退缩了一些，让出一小片空地。
阿砚“快走！这撑不了多久！”
众人立刻沿着雄黄粉划出的狭窄通道快速前行。蛇群在两侧蠕动，信子吞吐的声音近在耳边。
阿砚走在队伍中间，几乎是闭着眼，全靠前面黑眼镜引路。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走到一半，侧方石壁的缝隙里突然窜出几条速度极快的黑蛇，直扑众人。
胖子惊呼一声。
黑眼镜反应极快，一把将身后的阿砚完全拉到背后。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一个小型雷管，扯掉引信，看也不看就扔向蛇群窜出的方向。
黑眼镜“低头！”
轰！
一声闷响。气浪和碎石扑面而来。
蛇群被爆炸惊扰，剧烈翻涌，但暂时不敢再靠近。
尘埃落定。
黑眼镜拍了拍头上的灰，回头看向阿砚
黑眼镜“没事吧？”
阿砚靠着石壁，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通道尽头是一扇半开的石门。众人加快速度，鱼贯而入。
张起灵和胖子最后进入，合力将石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令人齿冷的嘶嘶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阿砚脱力般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黑眼镜拧开水壶，喝了一口。他顿了顿，像是随意地把水壶递向阿砚
黑眼镜“喝点？”
阿砚抬头看他，犹豫片刻，接过水壶，却没有喝。他默默地从自己皮囊里又掏出几片不同的干草药，悄悄塞进黑眼镜水壶的壶盖夹层里。
他的动作很快，很轻。
黑眼镜看着他的动作，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他没说话。
阿砚把水壶递还给他。
黑眼镜接过，拧好壶盖，晃了晃，然后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
他咂咂嘴，语气如常
黑眼镜“味道还行。”
阿砚低下头，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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