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
张起灵和黑眼镜上前,合力推开。门后,便是主墓室。
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棺椁表面刻满繁复的纹路,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王月半“总算见着正主了,这大家伙,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他习惯性地就要上前。
解雨臣“别动。”
阿砚“别动。”
解雨臣和阿砚几乎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
解雨臣指了指棺椁周围的地面
解雨臣“有机关。很复杂。”
阿砚“不止地面。棺椁本身,锁扣连着机簧,一层套一层。”
吴邪仔细观察。棺椁的接缝处确实能看到细微的金属结构,与棺身的纹路巧妙融合,难以察觉。
吴邪“能开吗?”
解雨臣沉吟“这种连环机关,暴力破坏会触发自毁。需要同时解开几个关键锁扣。”
阿砚走上前,在距离棺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目光扫过棺椁表面的纹路,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点了几下。
阿砚“机械锁的部分,我可以试试。”
阿砚“但棺盖内侧,应该有声控机关。”
阿砚“震动或者特定频率的声音都会触发。”
他看向解雨臣。
阿砚需要有人用稳定的声波,在开锁的瞬间,稳住里面的机簧。”
解雨臣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颔首
解雨臣“我来。”
阿砚从工具袋里取出几件小巧精密的工具,走到棺椁一侧。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贴上冰冷的青铜。
解雨臣站到棺椁另一侧,调整呼吸。
胖子、吴邪、张起灵和黑眼镜分散在周围,屏息凝神。
阿砚开始动作。他的手指极其稳定,小工具在他指尖灵活转动,探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他侧耳倾听,根据细微的反馈调整力度和角度。
墓室里只剩下工具与金属接触的极轻声响,以及解雨臣逐渐变得悠长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阿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棺椁内部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
就是现在!
解雨臣开口。没有歌词,只是一段悠远而清亮的戏腔音韵,从他喉间流淌而出。声音不高,却异常稳定,带着某种独特的穿透力,笼罩住整个棺椁。
阿砚手下不停,工具快速拨动最后几个卡榫。
就在最后一个锁扣即将解开的瞬间,棺椁侧面一个隐蔽的突起猛地弹开,一片锋利的青铜薄片闪电般划向阿砚正在操作的手指!
阿砚全部心神都在锁扣上,完全没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站在他侧前方的解雨臣眼角余光瞥见,想也没想,一把抓住阿砚的手腕,将他往后迅速一拉。
青铜薄片擦着阿砚的指尖飞过,钉入后面的石壁。
但阿砚的手腕还是被薄片边缘划了一下,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解雨臣没有松开他的手,直接用自己的拇指按住伤口,另一只手迅速从衣襟内侧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用牙齿咬开瓶塞,将里面淡绿色的药膏仔细涂抹在阿砚的伤口上。
解雨臣“别动。”
解雨臣声音低沉,稳稳地拉住他的手
解雨臣“这药止血快。”
他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利落,眼神却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担忧。
阿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和他为自己上药时专注的神情,一时忘了甩开。
胖子在一边看得分明,嘿嘿一笑,大声道
王月半“小花,你这动作够快的啊?嘴上说别弄脏棺椁,我看你是心疼人家小手受伤了吧?”
解雨臣手一顿,没理他,继续抹药,耳根却有些不易察觉地泛红。
阿砚回过神,飞快地抽回手,拉下袖子遮住伤口。他转过身,面具下的耳尖明显红透了。
就在这时,棺椁内部传来一阵沉闷的齿轮转动声。
所有的锁扣,都在解雨臣那持续稳定的戏腔震动下,安然解除了。
厚重的青铜棺盖,缓缓滑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机关触发,没有毒箭暗器。
棺椁,安全打开了。
黑眼镜吹了声口哨
黑眼镜“配合不错。”
张起灵默默上前,准备查看棺内。
吴邪看着阿砚泛红的耳尖,和解雨臣故作镇定整理衣襟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清的感慨。
这个阿砚,似乎正在一点点,被他们拉进他们的世界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