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哥的靠近

除了胖妈妈细微的变化外，沈听澜还发现，那位沉默寡言的张起灵先生，似乎也总在观察他。

不是带着审视或怀疑，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目光沉静，像幽潭的水，偶尔掠过沈听澜周身，不带情绪，却让人无法忽视。

这种变化是从一个午后开始的。

沈听澜盘腿坐在吴山居后院的石阶上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从吴邪书房翻出来的旧书。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他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小哥从门外回来，经过他身边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沈听澜，又抬眼环顾四周，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

沈听澜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沈听澜小哥？

小哥没有回答，只是又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进了屋。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一阵风。

但从那天起，沈听澜察觉到一些不同。

他熬夜打游戏时，小哥会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在他手边放一杯热茶。

茶温总是恰到好处，不烫不凉。

他在店里帮忙整理货架，够不到高处时，一回头，发现小哥已经站在他身后，轻松地帮他取下了那只青花瓷瓶。

最明显的一次，是某天深夜。

沈听澜被一些杂乱的低语吵得睡不着，索性下楼倒水喝。

黑暗中，他看见小哥独自坐在客厅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小哥睁开眼。

月光照进屋内，映得他的侧脸有些苍白，眉心微微蹙着，似乎不太舒服。

沈听澜放轻脚步，正准备绕开，却听见小哥忽然开口：

张起灵“坐。”

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沈听澜愣了一下，依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奇怪的是，当他靠近后，那些一直萦绕在耳边的低语声，竟然渐渐平息了下去。

仿佛被隔绝了开来。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小哥微蹙的眉头松开了，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里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哥重新闭上眼，呼吸变得绵长平稳。

沈听澜看着他的睡颜，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存在，他的能力，似乎对小哥而言……是一种安抚。

就像他能够平息亡灵的执念一样，他似乎也能让这位身上藏着太多秘密的人，获得片刻的宁静。

从那以后，沈听澜发现，只要他待在小哥附近，对方周身似乎放松了很多，身上难以言喻的紧绷感会好很多。

而小哥也开始默许他的靠近。

有时是递过来的一杯茶，有时是顺手帮他拿的东西，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同一个空间里。

这种默契无声无息，却比任何语言都来得坚实。

有一天，王胖子看着并肩坐在后院晒太阳的两人，用手肘撞了撞吴邪，压低声音：

王月半“看见没？咱们小哥现在都会找‘信号增强器’了。”

小哥身上常年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和紧绷感

而当沈听澜在附近时，这种气场会变得平和。

这种变化，吴邪和胖子早就发现了。

吴邪看着阳光下两个安静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