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清闲也舒服,就像吴山居门前小溪的水,看似平静地流淌,底下却藏着不少动静。
沈听澜“处理”凶煞古玩的名声,由周先生那样的小圈子为核心,一圈一圈地扩散了出去。
起初还是些正经求助的人,带着祖传的、让人睡不安稳的老物件上门,态度客气,言语间满是试探。
吴邪把关很严,先得让他过目,东西来历不明、沾着土腥气的,一律婉拒。
沈听澜的工作,更像是在吴邪和王胖子一左一右的“保护”下,进行特殊的“售后维护”。
但名声这东西,一旦出去了,引来的就不只是需要帮助的人。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个穿着体面、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打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里面是一面布满绿锈的青铜镜。
金丝眼镜“听说沈先生有办法让这些老物件‘安静’下来,”
男人推了推眼镜,笑容得体
金丝眼镜“这镜子家里老人传下的,近来总觉得看着心慌,麻烦您给看看。”
吴邪接过木匣,仔细看了看铜镜的形制和锈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立刻递给沈听澜。
沈听澜却已经感觉到了。那镜子上传来的并非寻常古物的沉静
也不是强烈的怨念,而是一种……冰冷的恶意,像初生的太阳,悄无声息地探出头。
(这比喻是否太温暖可爱了些?)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王胖子立刻察觉了他的异样,往前一站
他的身体隔在了沈听澜和柜台之间,脸上还是那副生意人的笑
王月半“这位老板,东西我们看了,年代是有点老,”
王月半“但‘安静’这事儿,得看缘分,强求不来。”
金丝眼镜“价钱好商量。”
吴邪“不是钱的事。”
吴邪合上木匣,推了回去,语气温和却坚决
吴邪“这东西,我们看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多说,收起木匣走了。
王月半“妈的,那镜子邪性得很,隔着盒子都觉得阴风阵阵。”
王月半“小沈,你没事吧?”
沈听澜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
沈听澜“没事,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吴邪走到窗边,看着那人消失在街角,神色凝重
吴邪“这东西来路不正,上面的‘脏东西’不是年头久了自然形成的,更像是……人为弄上去的。”
它的背后,是算计、陷害和贪婪。
吴邪“以后这类人,会越来越多。”
他的预感很快成了真。
之后几天,又陆续来了几拨人。有的直接开出高价,点名要沈听澜“出外勤”,去“看看”某些刚被发现、还没人动过的地方;
有的则带着更奇怪的物件,言语间充满了对沈听澜能力的探究,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沈听澜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珍稀动物。
他开始下意识地避免待在店面,更多时间缩在后面的院子里,或者二楼自己的房间。
即便如此,那种被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一天夜里,他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仿佛听到许多细碎的、充满贪婪和恶意的低语在窗外窃窃私语。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浸湿了后背。
打开灯,房间里一切如常。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这份与生俱来的、曾经只带给他些许烦恼的能力,如今,正把一点一点地把他拖入危险中。
吴山居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