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些人,胤禛的目光才重新落到甄嬛身上,关于华妃的处置,他心中已有决断:“华妃年氏,德行有亏,屡生事端,着,降为华嫔。”
甄嬛心中微微一沉。她料想皇上会惩处华妃,却没想到只是降位禁足。
她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深知帝王权衡之术,不敢流露出半分异议,只能垂首道:“皇上圣明。”
“皇上,”甄嬛再次开口,为好友陈情,“既然沈答应是遭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那……”
胤禛知晓她的意思,接口道:“既然沈氏是冤枉的,便解了她的禁足,复其位分。她无故受此冤屈,也着实委屈了,便晋为惠嫔吧,以示抚慰。”
甄嬛心中稍慰,连忙道:“谢皇上!只是……惠嫔姐姐她恐怕暂时无法亲自来向皇上谢恩了。”
“哦?为何?”胤禛问道。
甄嬛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回皇上,惠嫔姐姐前日……不幸染上了时疫。”
胤禛闻言,神色不变,只淡淡道:“治疗时疫的方子已经有了,让命太医院全力救治。你告诉她,好生静养,用不了多久便会痊愈。”
“是,臣妾定当转告惠嫔姐姐。”甄嬛恭敬应道。
事情已了,胤禛看了甄嬛一眼,见她依旧恭顺地站着,便道:“若无他事,你便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甄嬛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处理了华妃和沈眉庄的事,胤禛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后宫这些争斗,他早已司空见惯。更何况,沈眉庄是否被设计,他心中并非全然无知。
只是她自己实在不够谨慎聪明,连自身有无孕事都能被人设计,甚至累及皇家声誉,受些教训也是应当。
至于甄嬛,倒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的。
对他而言,后宫只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闹到台面上,他便懒得深究。
若有人能拿出证据让他做主,他不在意还人清白;若不能,便是无能,怨不得旁人。
骨子里,他对于这些女人的眼泪与算计,是近乎冷漠的。
他起身,理了理袍袖。相比这些无关痛痒的纷争,他此刻更想先回养心殿看看。
那个为了时疫药方,把自己弄得吐血昏迷的小狐狸,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乖乖喝药?
胤禛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入殿内,一眼便对上了灵珑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
他今日并未穿明黄的朝服,只着一身石青色常服,少了几分帝王的凛冽威仪,却多了几分清俊沉稳。
“今日身体感觉如何?”他在床沿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是惯常的平淡,但比起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的冰冷,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缓和。
灵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像只小狗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顿时,一股精纯而熟悉的、让她浑身毛孔都舒展开的浓郁灵气将她包裹,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空虚的经脉和丹田,那因灵力耗尽而带来的沉重虚弱感,似乎都减轻了一分。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这才看向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是没什么力气。”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依赖的意味。
胤禛看着她这副不自觉流露出依赖的模样,心底那处坚硬似乎又被轻轻触了一下。
“药可按时喝了?”他收回手,问道。
提到药,灵珑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已经尝到了那极致的苦涩,小声抱怨道:“太苦了。”
这时,宫女正好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浓重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