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律陀垂着眼帘,孔雀翎织就的裙摆垂落在莲花座前,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袂上的金线。听到金翅大鹏的声音,她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却依旧不肯抬头,只冷冷道:“解释?你与青狮白象并肩而立,喙上沾着血迹,这也是能解释的?”
金翅大鹏急得上前一步,却被孔雀大明王菩萨身边的佛光拦住,他只能忍着翅膀上的剧痛,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那血迹是我与青狮白象打斗时,被他们的利爪划伤,溅到喙上的!我从未伤过唐僧,更未想过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转头看向孙悟空,眼中满是恳求:“孙大圣,你可作证!我后来挣脱束缚,本想放了唐僧,却被你误以为是要加害于他,才与你动手!”
孙悟空挠了挠头,上前一步,对着孔雀大明王菩萨抱拳道:“菩萨,这大鹏鸟说的是实话。俺后来问过师父,他说当时确实看到大鹏鸟与青狮白象动手,还听到他劝那两个妖怪放了师父。俺当时也是急糊涂了,没看清情况就打了上去,倒让他受了委屈。”
阿奴律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她看着金翅大鹏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那道从左翼延伸到胸口的爪痕,此刻还泛着淡淡的黑紫色,显然是被青狮的妖力所伤。她又想起自己当初塞给他的孔雀翎护身符,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愧疚:“那……那护身符呢?我感应到它碎了,还以为你……”
“护身符是被白象踩碎的。”金翅大鹏的声音软了下来,眼中满是心疼,“我被他们囚禁时,一直把护身符握在爪中,可他们见我不肯屈服,便故意踩碎它,想让你以为我遭遇了不测。阿奴律陀,我从未想过要骗你,更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孔雀大明王菩萨看着眼前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她早已通过天眼看到了狮驼岭发生的一切,只是想看看这两个孩子能否经得起考验。如今误会即将解开,她便开口道:“阿奴律陀,金翅大鹏所言非虚。你且看看这个。”
说着,菩萨抬手一挥,一道佛光在空中展开,映出了狮驼岭的画面——金翅大鹏劝说青狮白象放了唐僧,却被他们囚禁;他在牢房中紧握着孔雀翎护身符,低声呼唤着阿奴律陀的名字;他与青狮白象打斗时,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及无辜的小妖……
阿奴律陀看着画面中的金翅大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自己当初在狮驼岭外看到的那一幕,不过是青狮白象故意演给她看的假象,而她却轻易相信了,还对金翅大鹏说出了“恩断义绝”的话。她快步走到金翅大鹏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西羽(她为金翅大鹏取的名字),是我误会了你,是我不该不相信你。”
金翅大鹏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心中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他轻轻用喙蹭了蹭她的手背,声音温柔:“不怪你,是我没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了。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受再多伤也值得。”
孔雀大明王菩萨看着两人相认的模样,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金翅大鹏,你虽与青狮白象结义,却能坚守本心,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还在关键时刻救了唐僧,功大于过。阿奴律陀,你虽因误会而生嗔念,却也能及时醒悟,可见心性尚纯。”
她顿了顿,看向两人,语气郑重:“你们二人情投意合,又共同经历了劫难,可见缘分深厚。我便不再阻拦你们,只是你们要记住,身为神禽,当以苍生为念,不可因私念而违背天道。”
阿奴律陀与金翅大鹏闻言,眼中满是惊喜。他们对着孔雀大明王菩萨深深一拜:“多谢菩萨成全!我们定当谨记菩萨教诲,守护苍生,不违天道!”
离开灵山后,金翅大鹏带着阿奴律陀回到了他们曾经居住的山谷。他用自己的仙力修复了巢穴,还在巢穴周围种满了阿奴律陀最喜欢的优昙婆罗花与月心草。山谷中的日子依旧平静而美好,只是多了几分历经劫难后的珍惜与默契。
一日,阿奴律陀靠在金翅大鹏的羽翼上,看着远处的云海,轻声问道:“西羽,你当初明明可以选择留在灵山做护法,享受无尽的尊荣,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和我一起留在这山谷中,过着平凡的日子?”
金翅大鹏低头看着她,金瞳中满是温柔:“尊荣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灵山的清规戒律,也不是众生的敬仰,而是能与你一同看遍天地间的美景,一同经历世间的悲欢离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过着平凡的日子,我也觉得幸福。”
阿奴律陀心中满是感动,她伸手抱住金翅大鹏的脖颈,将脸埋在他温暖的金羽中:“西羽,我也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愿意。”
金翅大鹏展开双翼,将阿奴律陀紧紧护在怀中。阳光透过金羽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宛如一层金色的光晕。远处的云海翻腾,林间的百鸟啼鸣,仿佛都在为这对历经劫难的恋人祝福。
此后,他们便一直守护在灵山脚下的山谷中。每当有生灵遭遇危险,金翅大鹏便会展开双翼,飞越山川湖海,前去救援;阿奴律陀则会用自己的仙力救治受伤的生灵,为他们种下能凝神静气的月心草。他们的善举渐渐传遍了三界,众生都称他们为“金羽流光 pair”,赞美他们的爱情与慈悲。
许多年后,唐僧师徒早已取得真经,修成正果。而阿奴律陀与金翅大鹏依旧守护在山谷中,他们的爱情如同山谷中的优昙婆罗花,历经岁月的洗礼,却愈发娇艳动人。每当月夜降临,人们总能看到一只金翅大鹏载着一位身着孔雀翎华服的女子,在云海中翱翔,金羽与流光交织,成为天地间最美丽的风景。
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三界中流传最广的爱情传说,告诉世人:真正的爱情,无关种族,无关尊荣,只要两颗心紧紧相依,便能跨越所有的误会与劫难,相守一生,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