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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的蓝雪花

无声的告别(1)

林晚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她没有扔掉那盆枯萎的蓝雪花,也没有收起沈砚之的相框。每天清晨,她会像他曾经做的那样,走到阳台,用喷壶给那盆早已失去生机的植物浇上一点水。水珠落在干枯的枝叶上,瞬间就消失不见,像极了她那些无声滑落的眼泪。

她找到了沈砚之的主治医生,才知道他的胃癌发现时就已是晚期。他拒绝了激进的治疗方案,只因为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化疗后憔悴不堪的样子。他和母亲演的那场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医生还交给她一个沈砚之留下的笔记本,里面记满了他对她的思念,以及对未来的规划——一个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未来。

林晚辞去了在外地的工作,重新找了一份离这里不远的职位。她把沈砚之的相册带在身边,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翻一翻。照片上的他笑得眉眼弯弯,可她却总能想起他最后信里的那句“等不到你了”,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有一次,她在花市看到了一盆盛开的蓝雪花,蓝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终于还是买了下来,放在了那盆枯萎的蓝雪花旁边。她想,或许这盆新的,能替沈砚之,继续陪着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盆新的蓝雪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而那盆枯萎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仿佛时间在它身上静止了。林晚渐渐习惯了在深夜里,对着沈砚之的相框说话,告诉他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吐槽工作上的烦恼,就像他还在身边一样。

她没有再谈恋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沈砚之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记太深,深到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她知道,这份爱会伴随她的一生,成为她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角落。

一年后的冬天,林晚在整理阳台时,突然发现那盆枯萎的蓝雪花根部,冒出了一点小小的绿芽。她惊喜地叫出声,眼泪却瞬间涌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给那点绿芽浇了水,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梦。

她对着沈砚之的相框,笑着说:“砚之,你看,它活过来了。你说的没错,它的花期很长,真的会陪着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也洒在那盆重获新生的蓝雪花上。林晚知道,沈砚之虽然不在了,但他的爱,就像这盆蓝雪花一样,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留在了她的生命里。她会带着这份爱,好好地生活下去,替他看遍这世间的风景,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他眼里的光,想起他说的“下辈子换我来追你”。她轻轻抚摸着那盆蓝雪花,在心里默默回答:“好啊,砚之,下辈子,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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