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他说,好像还真有。
墙角井中水雾迷蒙,似乎有什么东西起伏不定,元漆过去一看,里面一张惨白的人脸朝着她低声咆哮。
元漆了然,在水面上随手画了个符,将鬼魂镇压到魂飞魄散,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骨凉意,也随之消散。
看上去很随意,实际上也很随意。
“你做什么呢?”陈皮已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出来找元漆。
元漆回过头,“我瞧这水不错,过来看看。”
“回来吧。啧,看着你跟做梦一样,你真是我媳妇?”陈皮凑过去,捏了捏元漆的脸,手感很真实。
一瞬之间,他有钱有房子,还有个老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昏黄的烛火下,两人凑得极近。
“对啊,这么大的事,我还能说谎不成。”元漆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妖怪,硬装娇羞。
她这算是老牛吃嫩草吧,回去估计得被同事们笑话。
“那正好,铺床去,今晚上洞房花烛!”
“!!!”
元漆一个没绷住,差点一脚踹在陈皮肚子上,这家伙还指使上自己了?还想着洞房花烛?
她只想着俩小孩搭伙过日子的。
“陈皮?!你说什么?”元漆眼睛一瞪,揪住了陈皮耳朵,“你再给我说一遍?!”
“嗷嗷嗷!你放手!”
陈皮疼的龇牙咧嘴,不明白刚刚还柔柔弱弱,说什么听什么的老婆,怎么忽然就像变了个人,手劲这么大了。
他很快把元漆当成了自己人,因为童养媳这个身份,因为这个院子,和刚刚的亲昵。
在他眼里,这都是很亲近的亲人才会做的。
对杀人毫不在意的陈皮,对爱情倒是很真挚,很诚恳。
“你该干什么?”
“我去铺床,行了吧。”陈皮揉着耳朵,进去了。
他总听人说长沙妹子泼辣,他现在见识到了。
陈皮这么听话,元漆反而很吃惊,把外面打扫了一遍,边瞄着陈皮的动向。
可别表面上装得很好说话,实际想着怎么整死自己。
好在这个年纪的陈皮,还不知道伪装是什么。
熄了烛火,陈皮一把将元漆搂进怀里,动作干脆麻利,“元漆,你腰这么软啊。”
“好啦,别闹我,睡觉吧。”
元漆的瞌睡虫都爬出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喃喃自语。
“行行行,睡吧。”
面对着这么个从天而降,带着巨额财富的媳妇,陈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着元漆熟睡后,毫无防备的面容,心底再一次冒出一个念头:杀人夺宝。
他第一次见那些珍宝,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在元漆毫不犹豫地抱住自己的时候,那念头悄无声息地流走了。
走得比隔壁湘江还快。
半夜,外面下起了雨,仲春时节还有些凉意,屋后的竹笋生长迅速,已经顶破了土壤,井中全然没有女鬼的踪影,变得澄澈明亮。
而几公里外,湘江上游的驻防点,来了个新军官,叫张启山,还有个副官叫张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