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课,班主任抱着一摞花名册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两个搬着崭新课桌椅的男生。粉笔灰在晨光里浮沉,林夏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他有种预感,平静的桌面要被打破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教室后排,“这学期我们调整座位,按上次月考成绩自由选座。”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桌椅拖动的嘈杂声。林夏没动,他的成绩稳居第一,靠窗的老位置没人会抢。
直到江亦抱着篮球,一身汗味地冲进教室。他扫了眼几乎坐满的座位,最后目光落在林夏旁边那个空着的位置上——那是班里有名的“孤岛”,前同桌因为受不了江亦上课总被老师点名,主动调到了前排。
“班长,介意我坐这儿吗?”江亦把篮球往桌下一塞,不等林夏回答就拉开了椅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惊得前排女生回头看了一眼。林夏刚想点头,就见江亦从书包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橡皮,上面还印着已经模糊的卡通图案。
“借我用用,”江亦把橡皮递过来,指尖还沾着点篮球场上的泥土,“我忘带文具了。”林夏看着那块脏污的橡皮,眉头微蹙,还是从笔袋里拿出一块崭新的白色橡皮递给他。江亦接过,咧嘴一笑:“还是班长细心。”
上课铃响时,江亦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阳光照在他凌乱的发梢上,勾勒出一圈柔软的金边。林夏看着他后脑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块被江亦碰过的橡皮——边缘沾了点灰,他却鬼使神差地没擦。
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函数公式。林夏听得认真,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移动。突然,桌下传来轻轻的踢碰声。他低头,看见江亦的球鞋正蹭着他的裤脚。林夏往旁边挪了挪,对方却像是无意识般,又跟了过来。
下课铃刚响,江亦就猛地抬起头,眼神惺忪地问:“刚才老师讲的最后一道题,答案是不是负根号二?”林夏愣了一下——那道题他刚算完,答案确实是这个。他看着江亦眼底还没散去的睡意,突然发现对方的睫毛其实很长,只是平时总被乱发遮住。
“嗯,”林夏把笔记本递过去,“步骤在这儿。”江亦凑过来,肩膀几乎贴着他的肩膀。淡淡的皂角味混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汗味飘进鼻腔,林夏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他看着江亦手指点在笔记本上,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节因为握笔微微泛白。
“谢了啊,”江亦把笔记本还回来,顺手把那块白色橡皮放在林夏桌上,“这个还你,我用铅笔刀削了削,应该不脏了。”林夏看着橡皮边缘整齐的切口,心里莫名一暖。他刚想说“不用”,就见江亦抓起篮球,又冲了出去,红色球衣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林夏做题时总忍不住瞟向旁边的空位。直到夕阳把教室染成橘红色,江亦才抱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走进来。“班长,帮我看看这道题呗?”他把纸团展开,上面是一道画得乱七八糟的物理题。
林夏接过纸,指尖碰到江亦的手。这次他没躲开,只是觉得对方的手比早上更烫了些。“这里受力分析错了,”林夏指着纸团上的草图,“应该先画重力。”江亦凑过来,脑袋几乎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拂过林夏的耳畔,带着点淡淡的橘子汽水味。
“哦,原来是这样,”江亦恍然大悟,“还是班长厉害。”他的声音很低,像羽毛轻轻挠在心上。林夏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笔记,却没发现江亦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偷偷勾了起来。
放学时,江亦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林夏等着他,看着他把那块印着卡通的旧橡皮塞进笔袋,又把篮球抱在怀里。“一起走?”江亦问。林夏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教室。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蝉鸣依旧聒噪,却好像没那么烦人了。林夏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听见江亦说:“明天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会儿球?”他抬头,看见江亦眼里映着晚霞,亮晶晶的。
“我不太会。”林夏小声说。
“没关系,我教你。”江亦笑着说,虎牙又露了出来。
那天晚上,林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那块江亦用过的白色橡皮,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皂角味还在。窗外的蝉鸣似乎温柔了许多,他想着明天体育课上江亦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他不知道,那块小小的橡皮,会成为他们青春里第一个秘密的印记。而那个约定好的体育课,正悄悄酝酿着一场更心动的遇见。
(我发现我写小说就像写作文一样,必有几个各种描写的句子,什么时候才能像大大们一样非常自然的衔接啊在线求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