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宙的暮色为星辰镀上一层淡银光晕时,分散在星海各处的身影陆续折返,落在宇宙之台的玉盘旁。
白羽莹发丝间还沾着细碎的光粒,金眸里满是未褪去的雀跃,正拉着恶魂的手叽叽喳喳:“恶魂姐姐,最后那片粉色星云里的星星会眨眼睛呢!下次我们带宇宙姐姐一起去看好不好?”
恶魂指尖的黑气慢悠悠转着,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刚要应声,便见宇落从玉盘上起身,发梢的三色印记已敛去微光,银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全然没有之前的温和。
温暗刚收起拂过周身的“轮回之力”,见状便停下了与空宙允的交谈,脚步微顿;灵夜祎正理着被星风吹乱的衣摆,抬眸时恰好撞上宇落的目光,那份骄傲里多了几分收敛;血陌灵掌心的血珠缓缓落回掌心,越烬指尖的余温尚未散去,白羽寒则依旧双目半阖,却悄悄将散在周身的银白神力收了回去。
宇落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带着宇宙法则般的冷寂:“看来你们对‘玩’的兴趣,远大于对自身神职的认知。”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白羽莹微张的唇上,打断了她想要辩解的话,“方才你们穿梭星海时,三次靠近法则失衡的边缘,两次扰动了小行星的运转轨迹——若不是莫影暗中替你们稳住局面,此刻怕是要为宇宙添上新的裂隙。”
莫影立在一旁,周身黑芒依旧沉静,没有言语,却像是无声的佐证,让台上台下的寂静又深了几分。
白羽莹的金眸瞬间黯淡下去,握着恶魂的手微微收紧,脸颊泛起微红;恶魂指尖的黑气停了一瞬,随即恢复运转,却没再露出笑意。
“神力初醒,不是让你们用来追逐星尘微光的。”
宇落的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严肃,“从今日起,每日辰时到酉时,在宇宙之台各自修炼,稳固本源、熟悉神职。若再出现今日的疏忽,便禁足三月,不得踏出台半步。”
说完,她不再看众人各异的神色,旋身重新落回玉盘中央,闭上双眼,发梢的三色印记再次亮起,却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众人相视一眼,没人再敢言语。温暗率先拱手,默默退到台边盘膝坐下,轮回之力缓缓萦绕周身;空宙允与越烬对视一眼,也各自寻了角落,开始运转神力;
灵夜祎轻哼一声,却还是依言收敛心神,灵韵之力在指尖悄然流转;
白羽莹拉着恶魂走到角落,金眸里虽还有些委屈,却也乖乖坐下,掌心的白光微弱地闪烁着,开始尝试稳固神力;
血陌灵与白羽寒也各自静立,宇宙之台的喧嚣彻底消散,只余下众人运转神力时,与宇宙共鸣的细微。
宇宙之台的静谧被神力流转的微光填满,辰时的第一缕星曦穿透星云时,众人已进入沉心修炼的状态,褪去了昨日的雀跃与委屈,眼底只剩对神职的专注。
温暗盘膝坐在台边,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轮回光膜,光膜中隐约浮现出星辰生灭的轨迹——他正以自身神力模拟轮回法则,指尖每一次轻捻,便有一颗微型星点在光膜中诞生,又循着轨迹缓缓湮灭,往复间,原本略显松散的“轮回之力”愈发凝练。
空宙允立于台的东侧,掌心托着一团流动的虚空之力,那力量时而化作透明的漩涡,吞噬着周围游离的星尘,时而凝为实体屏障,抵御着宇宙气流的冲刷,他眉峰微蹙。
似在调试虚空“吞”与“守”的平衡,身旁的越烬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指尖的火焰不再灼热,而是化作细密的火丝,缠绕着一块冰晶陨石,火丝每游走一圈,陨石的寒气便消散几分,他正试着让火焰褪去狂暴,掌控“温养”的力道,两人的神力虽一虚一冷、一实一热。
却在不经意间相互呼应,虚空之力为火焰隔绝干扰,火焰则为虚空之力增添了几分温度。
灵夜祎站在紫色星云的投影下,灵韵之力化作万千细丝,缠绕着星云的气流流转,起初细丝还会因气流波动而紊乱,她便敛去骄傲,沉下心感受星云的韵律,渐渐的,灵韵之力与星云同频。
细丝如臂使指,既能随气流舒展,也能在气流湍急处稳住方向,她眼底的浮躁褪去,多了几分对“灵”之法则的通透。
血陌灵则在台的西侧静立,掌心的血珠悬浮于眼前,散发着柔和的生命之力,他将神力缓缓注入脚下的星岩,原本黯淡的星岩竟渐渐透出浅绿的光泽,细碎的星苔从岩缝中钻出——他不再执着于操控血珠的形态,而是学着让生命之力自然流淌,与宇宙中的生机共振。
白羽莹坐在恶魂身侧,早已收起了委屈,金眸紧闭,掌心的白光凝聚成一团小小的光球,她试着将光球分成一缕缕光丝,再让光丝重新汇聚,起初光丝总是散乱,她便想起宇落的话,默念“守住神职的度”,慢慢调整神力输出的节奏,渐渐的,光丝变得整齐有序,甚至能交织成一张细密的光网,轻轻笼罩住身旁的恶魂。
恶魂则指尖黑气流转,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将周围的干扰隔绝在外,既护着自己,也护着身旁的白羽莹,她的黑气不再带着吞噬的锐利,而是变得沉稳,似在默默消化着昨日的疏忽,打磨着对力量的掌控力。
白羽寒依旧双目半阖,立于台的最边缘,银白神力如薄纱般笼罩周身,他时而让神力化作流线,顺着宇宙气流游走,感受速度与轨迹的关系;时而让神力凝为尖刺,试探着穿透星尘的阻力,每一次尝试,他周身的神力波动便更稳一分。
宇落坐在台心玉盘上,虽闭着眼,发梢的三色印记却微微闪烁,将众人的状态尽收眼底。
她没有言语,银灰色的眼眸在眼睑下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份沉心修炼的专注,比任何叮嘱都更能让他们贴近神职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