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映晚把脸贴上书袋冰凉光滑的塑封,试图给滚烫的脸颊降温,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欢喜,
江映晚谢谢张叔叔!您太厉害了,连我随口说的话都能“恰巧”变出来我最想要的东西!
江映晚这简直是......魔法!
车厢内流淌着轻缓的爵士乐,混合着她的声音。
张凌赫的嘴角绷得更紧了,唯有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泄露了一丝被说中心事的别扭。
他侧头飞快地瞥了江映晚一眼,恰好对上她偷瞄过来带着促狭笑意和万分感激的清澈眼眸。那双眼睛里映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璀璨如星河,也要将他伪装的平静全部融化。
张凌赫坐好。
他只扔下两个字,语气似乎比刚才更严肃了一点,但江映晚分明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无名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她狡黠地弯起嘴角,乖乖抱着书袋坐好,目光却舍不得从窗外那些流光的灯火上移开。
每一点光都折射着心中的甜。
她知道,她不仅得到了一套梦寐以求的教材,更拆穿了一个关于“魔法”的小小谎言,捕捉到了一丝冰山外壳下,泄露的温柔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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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周的空气被焦虑和疲惫填满了。
音乐学院的琴房和自习室成了不夜之地,键盘声、琴声、背诵声交织。
最后一晚,江映晚把自己钉在灯火通明的自习室角落里,对着《西方音乐史》的巨厚参考书做最后的冲刺,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只觉得脑子已经被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塞得快要爆炸了。
直到胃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咕噜抗议,她才从书海里抬头,揉了揉酸胀无比的眼睛。
环顾四周,之前座无虚席的自习室如今空旷得让人心惊,只剩下零星几个同样熬到油尽灯枯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天啊,竟然快晚上十二点了!
深秋子夜钻心刺骨的寒意隔着厚重的墙壁渗透进来,让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毛衣开衫。
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散落一桌的资料和谱子,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教学楼。
夜已经很深了,校园里静谧得能听到风穿过树梢的呜咽和她自己鞋跟敲击地面的、孤独而清晰的回声。
昏黄的路灯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光圈,光晕之外是大片深沉的墨色。
作为一个想象力丰富的音乐生,江映晚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悬疑剧的场景,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里有点毛毛的,抓着手机的手指也紧了紧。
解锁屏幕,点开叫车软件的手指有些迟疑,寒冷和淡淡的惧意让她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一条在十分钟前就悄悄降临在她锁屏页面的微信消息,撞入视线,带来救赎,
张凌赫我在西门外南侧路灯下。
发送人:张凌赫。
什么?!
心脏像是猛地被抛向高空,又在下一秒被最柔软的云朵稳稳接住。
他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要不要我来接你”,就这样不容置疑地告诉她:他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