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映晚您......您怎么知道我在自习?还知道我在这个楼?现在才考试周呀?
她忍不住问,身体不自觉地倾向驾驶座那边,像个急于得到答案的好奇孩子。
张凌赫的目光依旧平稳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夜色中,城市的光河在车窗外流淌,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
他似乎思考了短短一瞬,才开口,声音在爵士乐的背景中显得格外低沉而清晰,
张凌赫上次你们系主任碰见我,顺口提了一句,说这届音乐史考试难度加大,估计你们都得熬到很晚。
他顿了一下,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一下,
张凌赫这个教学楼......离琴房最近,灯光也最晚熄。
这个解释,简直比“刚好经过”和“朋友送书”还要无懈可击!
系主任“顺口”提?
谁都知道系主任是个稳重话不多的人!
还精确锁定到离琴房最近的教学楼?
江映晚咬着下唇,想笑又拼命忍住。
她觉得张凌赫编织这些“恰巧”的能力简直炉火纯青,已经修炼到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虽然他也确实没看她)的宗师境界了。
但是,谎言背后的那份用心......
江映晚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甜蜜的笑意,
江映晚那您真是好会“顺路”、好会听“顺口提”哦!
她把“顺路”和“顺口提”咬得特别清晰,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小得意,
江映晚所以您就在西门外的路灯下,一直等着我?等了多久呀?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更难回答。
张凌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载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无名指根处微微凸起的指骨。
车内柔和的音乐流淌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仿佛在专注地看路,又仿佛在斟酌用词。
就在江映晚以为张凌赫不会回答,或者又准备抛出另一个无懈可击的“官方理由”时,他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
张凌赫没多久。
又是“没多久”!
每次都说“没多久”、“顺路”、“刚好”!
江映晚鼓了鼓腮帮子,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算了,她知道,撬开张凌赫的嘴比撬开银行的保险柜还难。
她放弃了追问具体时间,但眼珠一转,换了种方式进攻,
江映晚那张叔叔,这么晚了还麻烦您来接我,是不是耽误您休息了呀?
江映晚您明天还要上班呢!
语气充满了“关心”,眼神却亮闪闪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张凌赫侧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昏暗的光线下,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似乎有一丝无奈,又有一点......纵容?
然后他很快转了回去,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比刚才柔和了不少,
张凌赫我不困。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却直直地敲在江映晚的心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