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凌赫自己吃!
这三个字从张凌赫牙缝里挤出来,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他重新拿起自己的碗,低头开始吃饭,不再看她。
江映晚哦......
江映晚忍着笑,乖乖应了一声。
这回她学乖了,小心翼翼地用左手舀起一勺粥,小口小口地吃着,即使不方便,也不寻求帮助。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但江映晚时不时偷瞄一眼对面埋头吃饭、耳根依旧泛着粉红色的男人,心情简直好得飞起。
虽然喂饭失败了(被识破了),但他那份别扭又笨拙的在意,暴露无遗的关心,已经暖融融地包裹了她。
这个清冷高级的屋子里,第一次弥漫开叫做“尴尬的甜味”的气息,将原本冰封的距离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
在这个屋檐下养伤的日子,大概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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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北京裹在鹅毛大雪里,细碎的雪粒被寒风卷着,狠狠砸在张凌赫公寓的落地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窗外是白茫茫的世界,路灯的光被雪雾晕染成暖黄的圆,室内的暖气却足得让人恍惚,落地灯的光晕洒在地毯上,衬得整个客厅温柔又静谧。
江映晚蜷缩在沙发角落,成了这温柔里最扎眼的存在。
她右臂打着厚重的石膏,用浅色绷带吊在胸前,一动就牵扯着肩膀的疼。
右腿膝盖缠着几圈透气纱布,下面垫着两个叠放的抱枕,勉强维持着舒适的角度。
额角的纱布更显眼些,边缘渗出淡淡的粉,脆弱得让人心疼。
今天是江映晚从医院搬来这里三天。
此刻,江映晚闭着眼,眉头轻轻蹙着,脑震荡带来的眩晕感一阵一阵袭来,让她浑身发软。
她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的缝线,指尖都泛白,那点细微的痛感反而能让她稍微集中注意力,缓解头晕的不适。
江映晚嘶——
一阵更强烈的眩晕突然袭来,伴随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痛,她忍不住抽了口气,没受伤的左手猛地按住太阳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书房里,张凌赫正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自从把江映晚接回来,他就把大部分工作挪到了家里,只有实在推不开的会议才去公司。
此刻他握着笔,正在修改一份合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江映晚那一声细微的抽气,精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张凌赫握笔的手一顿,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转向客厅的方向。
张凌赫又晕了?
江映晚缓缓睁开眼,睫毛上沾着一层生理性的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
江映晚有点。
她的声音发飘,带着委屈的鼻音,
江映晚医生说脑震荡恢复期会反复......止痛药好像在卧室床头柜第二层抽屉?
张凌赫起身就往卧室走。
他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一看,江映晚正挣扎着要从沙发上坐直,受伤的右腿小心翼翼地往地上挪。
张凌赫你干什么?
他皱起眉,语气里带着点责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