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映晚是被早餐的这股香味勾醒的。
她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右臂的石膏依旧沉甸甸地吊在胸前,右腿的绷带也没拆,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皮肉发疼。
但天生的活泼劲儿没被伤病压垮,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水汽,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今天的“小计划”。
目前,张凌赫对她温柔了不少,她得再加把劲,把这层“长辈变爱人”的隔阂彻底捅破。
她慢吞吞地挪下床,单脚蹦跳着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姑娘脸色还有点苍白,额角的纱布换了新的,没再渗血,只是右臂的石膏显得格外笨重。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
江映晚江映晚啊江映晚,牺牲这么大,可得把张凌赫牢牢套住才行!
洗漱完,她蹦跳着往餐厅挪。
张凌赫已经把早餐摆好了:一盘金黄的煎蛋,两个水煮蛋,几片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两杯温好的牛奶。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正低头擦拭餐桌,动作利落又专注,晨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凌厉的轮廓。
江映晚张叔叔早呀!
江映晚蹦到餐桌旁,笑眯眯地坐下,声音甜得像裹了蜜。
张凌赫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是惯有的温和,
张凌赫醒了?伤口疼不疼?怎么自己蹦过来了,叫我一声我去扶你。
江映晚不疼不疼!
江映晚摆摆手,故意挺了挺腰板,
江映晚我现在可是“独臂大侠”,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说着,她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想去拿盘子里的水煮蛋,
江映晚我先剥个蛋垫垫肚子,张叔叔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她的左手平时用来按琴弦,灵活得很,可剥鸡蛋这种需要双手配合的活,单靠一只手就显得格外笨拙。
鸡蛋在盘子里滚了三圈,她手指使劲捏住,想磕开蛋壳,结果用力过猛,“啪嗒”一声,鸡蛋直接掉在了地上,金黄的蛋黄溅了出来,沾在她白色的睡裙上,像一朵突兀的小黄花。
江映晚啊!烦死了!
江映晚收起脸上的笑容,懊恼地低下头,盯着手臂上的石膏,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眼眶飞快地红了,
江映晚连个鸡蛋都搞不定,我现在就是个废物!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用余光瞄张凌赫,心里暗笑——这套“脆弱戏码”,她练了好几遍,就不信张凌赫不心疼。
果然,张凌赫端着牛奶走过来,看到地上的鸡蛋和她泛红的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纵容,
张凌赫放下,我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蛋壳,动作轻柔,生怕让她更自责,
张凌赫你手臂和腿都受了伤,本来就不方便,逞什么强。
江映晚顺着台阶下,乖乖地松开手,托着下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张凌赫剥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