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林知夏站在包厢门前,手电筒光斑在"贵宾厅"字样上晃动。指尖掐进掌心的疼痛从十岁那年就开始了。她记得那个暴雨夜,母亲浑身湿透回来时,围裙上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儿。门缝里看见母亲把一张纸撕得粉碎,碎片被风卷进下水道。
服务生递来纸条,"一个人进来"四个字墨迹未干。推门时风铃轻响,水晶吊灯在镜面茶几上映出蛛网状反光。陈鸿远正往酒杯里倒威士忌,袖扣折射冷光。琥珀色液体撞击杯壁的声响格外清晰。
"林小姐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放下酒瓶,"要喝一杯吗?"
她站在原地没动。窗外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光影,映出他眼角的皱纹。
"十年前的事,"她开口,"你都知道些什么?"
陈鸿远轻笑一声:"你以为你母亲当年是在逃债?"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真正要追查的是顾明远的医疗事故。"
远处传来钟楼报时声,七下钟鸣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当年患者并发症死亡,家属要告上法庭。是你母亲站出来顶罪......"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为什么是我母亲?"
"因为她替换了病历。"陈鸿远放下酒杯,"手术当天,顾明远不在医院。"
玻璃杯突然倾斜,酒液在白色桌布洇出猩红污渍。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十岁生日那天,她送给顾砚的老怀表还带着体温。他说等她回来,眼神认真得像个大人。
"你以为顾家为什么能东山再起?"陈鸿远的声音像浸了冰,"你母亲用职业生涯,换了顾明远一条命。"
林知夏猛地后退两步,后腰撞上餐桌。瓷盘摔碎的声响惊得她瞳孔收缩。那些年母亲总说工作忙,却总能在她放学前准备热腾腾的晚餐;父亲说移民是为更好发展,临行前却偷偷带她去看了最后一场雪。
"你母亲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陈鸿远往前倾身,"包括你自己。那个暴雨夜,她给你注射了镇静剂。"
耳鸣嗡嗡声渐强,视野边缘泛黑。喉咙涌起铁锈味,她扶住墙才没让自己跪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暗红小花。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该记住什么?"她嘶吼,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水晶吊灯忽然晃动,碎光在墙上跳动。陈鸿远掏出手机,照片在屏幕上闪现:母亲站在医院走廊,手里攥着一沓文件,身后是模糊的"妇产科"标识牌。
"顾砚这些年到底在报复谁?"她踉跄着掀翻茶几,玻璃碎片在陈鸿远脚边炸开,"我的童年是不是全是假的?"
陈鸿远往后靠在真皮沙发里,手指摩挲杯沿:"你猜顾明远现在在哪儿?"
暴雨砸在窗棂上的声音越来越急。林知夏转身要冲出门,却被他的声音钉在原地。
"他就在楼下。"
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亮起"顾砚"字样,第七次来电。她看着名字在黑暗中闪烁,想起刚才在天台,他握着口袋里的怀表,指节发白的样子。
"接啊。"陈鸿远远端起酒杯,"告诉他真相。"
她盯着手机直到屏幕熄灭。雨声中传来新短信提示音,但没有打开。高跟鞋踩过满地碎片,风铃响得急促。陈鸿远重新拨通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声。
"事情办成了。"他对着话筒说,"接下来就看她怎么选。"
酒店门口,暴雨倾盆。林知夏的高跟鞋陷进排水沟,她扯断鞋带任由单只鞋留在泥水里。手机还在震动,第8次来电。她摸到胸前玉佩——顾砚儿时送的礼物,已经被体温焐得发烫。
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斑斓光带。她站在十字路口,看见对面商场巨幕正在播放砚辰集团收购医院的新闻。主持人说顾砚今天刚签完协议,语气里满是赞叹。
手机再次震动。新短信显示:"知夏,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攥紧手机,指甲陷进肉里。远处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在医院门口急刹。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冰凉刺骨。这个夜晚,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在移民前夜,往她手腕内侧系上红绳。
那是止血带的位置。
\[未完待续\]暴雨冲刷着林知夏的脸,她站在十字路口,浑身湿透。手机还在震动,第8次来电。她摸到胸前的玉佩——顾砚送的礼物,已经被体温焐得发烫。
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斑斓光带。她看见对面商场巨幕正在播放砚辰集团收购医院的新闻。主持人说顾砚今天刚签完协议,语气里满是赞叹。
手机再次震动。新短信显示:"知夏,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攥紧手机,指甲陷进肉里。远处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在医院门口急刹。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冰凉刺骨。这个夜晚,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在移民前夜,往她手腕内侧系上红绳。
那是止血带的位置。
她转身走向地铁站,脚步踉跄。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回头看见酒店包厢窗户映出陈鸿远模糊的身影。他正在拨打电话。
手机屏幕亮起,"顾砚"两个字再次跳出来。她盯着屏幕直到熄灭,又摸了摸胸前的玉佩。
雨越下越大。
地铁口钻出热浪,她扯掉湿透的外套扔进垃圾桶。站台空荡,只有几个醉汉靠着墙角打盹。列车呼啸进站时,她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眼底泛红,嘴唇干裂。
手机又震动。还是那条短信:"知夏,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攥着手机坐上末班车,车厢冷清。对面座位躺着个背包客,脚边行李箱贴着医院贴纸。她盯着贴纸看了很久,直到列车驶入隧道,黑暗吞没了所有影像。
到家已是凌晨。电梯停运,她一步步爬上六楼。楼梯间感应灯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楼道里格外清晰。
掏出钥匙时,发现门缝透出灯光。她站在门前,手悬在半空。屋内传来翻找东西的声响。
她轻轻推开门。
客厅沙发上坐着顾砚,手里握着那块老怀表。他抬头看她,眼神和十岁生日那天一样认真。
"你去哪了?"他问。
"你又是谁?"她反问。
顾砚沉默了几秒,把怀表放进她掌心。金属触感冰凉,表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我父亲不是好人。"他开口,声音很轻,"但我没想过要害你。"
窗外雷声炸响,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她看着他起身走向玄关,身影被走廊灯拉得很长。
"你要走了?"她问。
"如果你需要时间冷静,我可以离开。"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顾砚停下脚步。风铃轻响,他回头看她,眼神里藏着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就留下。"她说。
他慢慢走近,伸手替她拨开粘在额头的湿发。动作轻柔得像十年前那个雪天。
"有些事我想告诉你。"他说,"但你要答应我,听完再决定要不要赶我走。"
她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妈吗?"他问。
她愣住。记忆翻涌,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摇头。
"她是个护士。"顾砚继续说,"在妇产科工作。"
雨声渐小,远处传来早班公交的轰鸣。她感觉胸口发闷,玉佩贴着皮肤发烫。
"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顾砚的声音像蒙了一层雾,"在医院太平间。"
空气凝固了几秒。她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新闻画面,想起陈鸿远说的话。
"是因为医疗事故?"
"不是事故。"他摇头,"是谋杀。"
她后退一步,撞到桌角。疼痛从腰部传来,却比不上心里翻腾的疑问。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一直在查真相。"顾砚看着她,"但现在,我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手机在这时震动。她低头看见陈鸿远的名字跳出来。抬头时,顾砚已经走到门口。
"你想知道全部吗?"他问。
她点头。
"那跟我来。"他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