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结滚动,脖颈拉出绷紧线条。他醒了,拇指无意识摩挲袖口针孔位置。台灯光晕将两人投射成巨大阴影,在墙上宛如双人舞剪影。
“你知道了?”他哑声问。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触碰他眼尾细纹。就像那年芽芽做的那样。
“那你呢?”她轻声问。
“什么?”
“我说……”她顿住,看着他泛青的眼角,“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影子?”
男人瞳孔骤缩,喉结剧烈滚动。窗外乌鸦掠过,惊破沉默。
"你知道了?"
苏清指尖还停在他眼尾细纹上。她没有收回手,反而顺着那道褶皱慢慢滑下去。窗外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带翻了台灯在墙面投下的影子。
宋亚轩喉结滚动时,袖口针孔位置渗出一点血珠。他抬起那只手想碰她手腕,却在半空僵住。消毒水混着血腥气从地下室漫上来,像某种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两人。
"芽芽说你总在他睡着的时候进来。"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说你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像在等噩梦把人吞掉。"
男人瞳孔骤然收缩。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震动,不知是谁第几次打来。铃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震得监控墙屏幕泛起涟漪。
"可我现在知道了。"她终于把手收回来,指节发白地攥住裙角,"知道你给他注射的是什么,知道那些照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拍的。"
宋亚轩猛地撑起身子,床单在他身后皱成旋涡。台灯光晕晃了一下,墙上双人舞剪影裂成碎片。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的血渍染红了被角。
苏清本能地伸手要扶,却在触到他肩膀前硬生生停住。那些便利贴上工整的字迹又浮现在眼前:"阿清今天穿了白衬衫""她说想去海边散步"。每一条都像刀子,把记忆割得支离破碎。
"你哥..."她喉咙发涩,"到底把我当成谁?"
男人咳得弯下腰去,脖颈拉出青筋。当最后一丝血沫从指间消失,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神竟带着笑。那种扭曲的笑意让苏清想起地下室里褪色的蝴蝶结,想起那些被精确记录的三次笑容。
"你说呢?"他哑着嗓子反问,手背青筋暴起,"当你抱着我穿过花园的时候,当你跪在地上拨电话的时候——"
话音未落,他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袖口渗出的血更多了,顺着腕骨滴落在她脚边。苏清低头看着那滩暗红扩散,忽然听见自己心脏轰鸣的声音。
"别装了。"她轻声说,"从你让我进这栋房子那天起,就别装了。"
宋亚轩忽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扭曲起来。他撑着床沿往她那边挪,每动一下都有血珠溅到雪白的床单上。
"你知道芽芽最后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他凑近她耳边,气息滚烫,"就在你说喜欢海芋的那天。他跑来告诉我,说哥哥一定会喜欢那个送花的女孩。"
苏清往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床头柜。监控墙的嗡鸣声渐渐变大,十几个屏幕同时闪烁。某个画面里,她的背影正站在画室窗前转身。
"然后呢?"她听见自己问,"你就把他关起来了?还是..."
男人抓住她手腕的动作快得惊人。他的拇指按在她脉搏上,眼神亮得吓人。
"然后我去了花店。"他说,"买了整束海芋放在他房间里。可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支花,花瓣全烂掉了。"
血从他嘴角溢出来,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猩红痕迹。苏清想要挣脱却动不了分毫,只能看着他眼里疯狂的情绪越烧越旺。
"所以你说对了。"他笑得像个疯子,"我是模仿,是扭曲,是把你和芽芽揉在一起的怪物。可你既然进来了..."
他忽然剧烈咳嗽,抓着她手腕的手松了点。就是这瞬间的空隙,苏清看见监控墙最角落的画面——某个卧室镜头里,床上躺着个昏迷的人。
和此刻的宋亚轩一模一样。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笑意更深。他松开手往后倒去,血迹在胸前晕开成诡异的图案。
"去看看吧。"他闭上眼睛,"密码是你生日。不过这次...可能要用两个人的生日加起来。"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这次是从地下室方向传来的。苏清盯着他苍白的脸,听着远处铃声一声声逼近,像是某种倒计时。
她站起来时,发现裙摆已经被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