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秀才

听金松报信，黄莺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怀玠哎，那个不动如山、冷静自持、过于早熟的男孩，会在县学和同窗打架，真是一点都没法子想像。

　　“怀玠有没有受伤？他是和谁打架？你和铜杉是干什么吃的，陪主子读书还能让主子挨了打？”

　　边数落金松，黄莺莺边示意银柳去揣上碎银子和银票，万一要赔付人家，也好当场能拿出来。

　　大昭朝女人无需裹脚，可县学在城东，距离城西的夏家有数里地，走过去不现实。

　　夏家的护院都是住在前院，金松往中堂找黄莺莺报信前一定会经过，便顺路知会今天当值的护院班头，找俩壮实的把便轿子弄好，方便主母出门。

　　黄莺莺快速收拾一番出来，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她不得不感叹难怪金松是夏怀玠最堪用的仆从之一，得赏颇多，看人家这走一步想三步的心眼。

　　跟主母出门是混脸熟套近乎、事情办好还有打赏的好机会，加上抬轿子的，一共四个膀大腰圆的护院跟黄莺莺出门，真够气派。

　　便轿十分简单，就是两根粗棍抬一个上面有棚子的凳子，前后两人扛在肩上就走，全面漏风，坐得比人头还高，晃荡得不行，还没有安全带。

　　死死抓住两边扶手，黄莺莺全身紧绷，生怕掉下去，摔个狗吃屎，一路上强迫自己脑子里过金松禀报的内容，分散注意力。

　　和夏怀玠打架的同窗，实则年纪已有十五了，是汴水县名门望族高氏的子弟，名叫高凭。

　　按夏怀玠五岁的年纪入县学，都是从童蒙班开始学起，识字练字、学些粗浅的诗歌文章、对仗韵脚。

　　可夏怀玠开蒙十分早，三、四岁便在范和文指点下识字了，只在县学童蒙班一年，就以连续十个月月考第一的成绩，被学政苏惟进看中，转到了书学班。

　　书学班主要以科考为目标，学习经史子集，学生的年纪从十多岁到二十多岁不等，年龄跨度非常大。

　　夏怀玠最小，也是最灵光聪明，记忆背诵也好，理解阐述也好，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甚得苏惟进喜欢。

　　当然因为年龄差距太大，他都没办法和同窗玩到一起，除了切磋学问，毫无共同话题。

　　毕竟古人很早婚，十多岁即使没有成亲，也是有妾室通房，或喝花酒眠宿过，风花雪月的话题比较普遍。

　　在书学班，夏怀玠一直很低调，月考成绩也就在中下游水平，并不扎眼，以他的年纪学龄相符。

　　再加上夏章武天天接送他上下学，魁梧吓人又追债名声远播，倒也没有人敢欺负夏怀玠。

　　但今天才复学，夏怀玠中午午休时单独请见了苏惟进。

　　表达了再过数月他年龄到八岁，刚好达到可以参加明年二月童生县试门槛，希望苏惟进给他加功课备考。

　　童生考试是科举第一步，通过才有秀才功名，是出仕入场券，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年龄上限，就算考到七老八十没考起也是童生。

　　但有年龄下限，大昭朝规定是八岁，太小就是闹着玩儿，不作数了。

　　夏怀玠刚丧父，便能化悲痛为力量，立志挑战汴水县最小年龄参加科举，其情可悯，苏惟进当然举双手赞成，给了不少鼓励与建议提点。

　　县学芝麻大点地方，什么事皆瞒不住，下午没上课便传遍了。

　　高凭在夏怀玠没转班前，是书学班年龄最小、最勤勉聪颖，屡次获月考第一，颇得苏惟进赏识的天才少年，明年也是第一次参加童生县考。

　　夏怀玠没抢过他的第一，可实打实抢夺了苏惟进对他的注意力，眼下还讨巧卖乖要和他同场竞技第一次考秀才，高凭觉得被针对了。

　　又有人煽动，正是冲动易怒的年纪，脑子一下充血，便寻夏怀玠的晦气。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