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翎斗罗优雅地端起酒杯,回应着司徒幽的“搭讪”,他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惯有的、仿佛对万事万物都漫不经心的玩味笑意。
然而,在那笑意之下,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清晰察觉的紧绷,在他心湖深处悄然荡开。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司徒幽脸上,实则敏锐地捕捉着她眼神的每一丝变化。
他看到了她眼中对于搭讪游戏本身的坦然和些许无奈,看到了她对自己银发蓝眸的欣赏(这很常见),但……他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害怕、惊异或者那种令他厌恶的、看待“异类”的异样目光。
他脸上那些如同冰晶凝结般的独特纹路,他那只被晶莹冰层覆盖、散发着丝丝寒气的手臂,在常人眼中往往是诡异甚至可怕的象征。
他早已习惯了旁人或惊恐、或好奇、或怜悯的注视,尽管那些目光大多没有恶意,却依旧如同细小的冰刺,一次次无声地提醒着他与“正常”世界的隔阂,唤醒他内心深处关于童年因武魂反噬而遭受排斥的记忆碎片。
那是他强大外表下,一根不愿触碰的、柔软的刺。
他表面上对此不屑一顾,甚至以其为美,但真正能如此平静、如此自然地接受他这副模样,眼神中毫无波澜的人,少之又少。
而眼前这个女子……
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普通人。一个容貌特别了些、气质独特了些的普通人。她的好奇,仅限于对“他”这个整体,而非聚焦于他那些“异常”的部位。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
让他那层包裹着内心的、无形的冰壳,似乎被这平静的目光融化了一角。
他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在不经意间,似乎真切了一分。
“美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他声音依旧带着那份独特的慵懒腔调,与司徒幽轻轻碰杯。琉璃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各自饮了一口杯中酒。
放下酒杯,司徒幽的目光依旧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对游戏完成的轻松。
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结束这场“大冒险”,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卡座里,她的好闺蜜许悠然正冲她挤眉弄眼,手指在桌面下悄悄指向光翎,又做出一个“继续啊!多聊几句!”的促狭表情,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司徒幽心中无奈,知道这闺蜜是想把火拱得更旺些,好看降魔那醋坛子彻底打翻的样子。
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桌上另外三位封号斗罗的感知。
降魔脸上的危险笑容越发“灿烂”了,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红色的眸子在司徒幽和光翎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说:“继续,我看你们还能聊出什么花来。”
雄狮斗罗则是哈哈一笑,觉得颇为有趣,自顾自地大口喝酒。
光翎将许悠然的小动作和司徒幽那一闪而过的无奈尽收眼底,又感受到旁边降魔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酸意,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忽然觉得,这游戏似乎比他想象的还有意思。
于是,他故意无视了降魔那“杀人”般的目光,身体微微前倾,更靠近了司徒幽一些,用他那带着冰棱碰撞般清脆质感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真诚(至少听起来是)的赞赏,说道:
“姑娘好胆色,也好眼光。”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自己冰晶覆盖的手臂,又看向司徒幽清澈无惧的眼眸,“不像某些俗人,见到我这副样子,便吓得退避三舍。”
他这话,既是调侃,也是一种试探,更是在……火上浇油。